洛九霄不知道,就在她专心修炼的时候,远在城东的程府,有人正在琢磨凉州城最近发生的所有事。
昏暗的书房里,烛光闪动,在程刺史的侧脸投下一片暗影。
“父亲,目前为止探查到的消息是,凉州城在蹴鞠比赛结束以后,就没有平静过,大量的流民开凿水井,百姓们也有报名参加的,听说此举是赵太守提出,但一直没有人接下,最终由城南的一个富户接管了所有的流民,负责他们的餐食。”
“不过……”
“怎么了?”
看到儿子程玄庚犹豫的模样,程刺史沉声问道。
“父亲,那富户正是当初在城郊的庄子种下冬小麦的洛家。”
“洛家!”
熟悉的两个字砸中程刺史的记忆,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那个气度不凡的小郎君,满口诡辩之言,还有府衙那些官吏的各种心思,让他初来乍到就遭遇了重大的失误。
程刺史眉头紧锁,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那个洛家不简单!”
程玄庚也点了点头,继续道。
“父亲,我这两日派人去调查了一下洛家,结果却发现,这户人家也是刚到凉州几个月的时间,并非本地人,而且除了田庄几乎没有任何产业,我怀疑,这户人家极有可能是父亲当初猜想的那般。”
程刺史当初被拘禁之后复盘了整件事,最终把怀疑目光定在了洛家身上。
赵太守和那群官吏无非就是怕他夺权,这一点无可厚非,但一个没有任何根基,初到凉州就能结交达官显贵的人家,如果说没有其他心思,几乎是不可能的!
“父亲,现如今赵太守似乎与洛家交情尚好,我们没有明确的证据,恐怕不好去揭发。”
程玄庚也知道自家父亲性子急躁,不然也不可能在刚上任的时候就被凉州的官吏联手摆了一道。
所以,他现下要做的便是劝阻父亲。
“这件事确实不可贸然为之。”
“赵太守前段时间下了帖子,准备宴请为父,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搭理他,估计是开始害怕了。”
程刺史知道赵太守为何把他拘禁在府里还态度极为友好,无非就是他的女儿嫁进了丞相府,两家结为异姓之好。
不说赵太守,满朝的文武大臣也没有几个愿意与他结仇的。
若不是皇帝陛下年幼,被那几个权臣左右思想,他也不会出此下策来到凉州。
程刺史深吸一口气,他是文官出身,因地制宜,以势行事的道理他十分清楚,如今这情形他也看透了,凉州官官相护,他要做什么,必然有无数双眼睛盯。
他看着低垂着眉眼的嫡子程玄庚,突然计从心来……
第二日,洛九霄如同寻常一般与洛家人一起吃饭。
她神色平常,赵氏试探了好几次发现洛九霄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才放下了心。
又过了几日,水井后续事宜结束,洛九霄便带着洛二丫,洛三丫,洛四郎,四人一同前往城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