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芳菲心里恨死了陈晴晴,觉得是她的缘故,陈泰川才会被石头砸中,被截肢致残。
所以她让心腹找了一群人去到杏花村,先把陈晴晴的家砸了,让她居无定所,再当着她的面把那五个孩子的手脚给砍断,最后要了陈晴晴的命。
她计划得很好,找的人也是有功夫的,对付一些村汉肯定没问题。
“子初,你放心,等娘把妨碍你的东西给除了,剩下的日子咱们一定顺顺利利的。”
“顺利?”陈泰川嘲讽一笑,用力拍着自己的大腿,吼道:“我都成这样了,你叫我怎么顺利,啊啊啊啊……”
他一腔悲愤无处发泄,竟咬上了自己的手掌,瞪着眼,牙关用力往下闭合,不一会儿手掌上就开始往外渗血。
孙芳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见有鲜红的血珠从伤口处往外冒,这才惊叫着扑了上去。
“儿啊,不要,不要,你快松口。”
断腿成残废这件事对于陈泰川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他本来都要参加科举,有望考中进士,带着陈家再回京城。
他的外祖父是户部尚书,舅舅是朝中大员,只要他能回京,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
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了,他残了,他废了。
没了腿就断了他青云直上的路,让他一脚踩在泥洼里再也爬不起来。
搁谁谁都得疯。
陈泰川快要把手掌上那块肉给咬下来了,不管孙芳菲怎么用力,都无法把他的嘴和手给分开。
“来人啊,快来人啊。”
守在门口的下人听见主母的呼喊声,立即推开门涌了进来。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好不容易把陈泰川给安抚下来。
孙芳菲由钱嬷嬷扶着站在一边,看着已经入魔的亲子,悲从中来,但更多是恐惧和惊怕。
“快,快去请大夫回来。”
这边在手忙脚乱的按着陈泰川,让他乖乖把大夫开的安神药给喝下去。
另一边县衙的捕快找到了陈书海,说要拘捕孙芳菲身边的钱嬷嬷,说她蓄意打砸他人财物,且打伤数名杏花村的村民,县令大人传她过堂问话。
陈书海脸色犹如暴雨来临前夕的乌云,黑沉沉的,像是要滴下水来。
他命人去内宅把钱嬷嬷抓来交给捕快,问清楚案情的详情,心里恼怒孙芳菲的所作所为。
钱嬷嬷一脸懵逼的被人架了出来,看见站在陈书海身边的捕快,她脸色变了变。
心想是太太让她做的事败露了。
她也不惧,算起来不过是小纠纷,赔些银子就是。
只是老爷那关怕难过了。
孙芳菲一心只在儿子身上。
见陈泰川喝了药之后沉沉睡去,一直揪着的心总算是慢慢放开了。
但还是疼得厉害。
她好好一个儿子就这样毁了。
想到此处,眼泪不知不觉落了下来,嘤嘤哭泣起来。
周氏在一旁冷眼看着。
她的脸还红肿着,上面有着清晰的五指印记。
陈书海急步走了进来,将坐在床边哭泣的孙芳菲一把扯了出去。
周氏讽刺地勾了勾唇角。
“老爷,你干嘛?快放手,弄疼我了。”
孙芳菲被一路拖到了主院,陈书海把她扔在了榻上。
“你干了什么蠢事?”
陈书海阴沉问道。
孙芳菲起身的动作一顿,“老爷你在说什么?”
“别给我装傻,你让钱嬷嬷去杏花村做什么?”
“没做什么。”
陈书海掐住她的下巴,强行将孙芳菲的脸转向自己。
“我说过很多次,只要你不要了陈晴晴的命,其他的随你折腾。”
“我就是要她的命,只要那个小畜生还在世一天,我们谁也别想好过。”
孙芳菲也不装了,直视着陈书海,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就要她死。”
“你疯了,”陈书海简直不敢相信,孙芳菲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死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等到事情败露那天,咱们得一起为她陪葬。”
“败露?怎么会败露?”
孙芳菲低低笑了两声,“只要她死了,事情才不会败露,你怎么就不懂呢。”
陈书海甩开她,“你简直不可理喻。”
“陈书海,你是不是还对那个女的念念不忘,才会舍不得对她的女儿下手?”
“你胡说八道什么?”
“怎么,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孙芳菲抱住了陈书海的腰,脸上带着让人看不懂的笑容,“你知道的,只要那个小畜生死了,事情才会被永远埋藏在地底。要是哪天事发,你这么对待她的女儿,他会放过你吗?”
陈书海沉默。
“我知道老爷的打算,只是小畜生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是一颗定时炸弹,她不再受咱们掌控,何不就趁这次把她处理了,皖南郡离京城遥远,谁也不会注意到一个失踪多年的官家小姐死了的事。”
陈书海脸上闪过犹豫的神色,他又想到了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内心摇摆不定。
孙芳菲见他没有推开自己,知道他动摇了,不由得讥讽一笑。
再爱又怎样,涉及到自身的利益,还是要被牺牲掉。
那个女人是这样,她的女儿也是这样。
“最近因为子初的事,你劳累过度,先在屋里好好休息。”
陈书海挣开女人的手臂,甩袖走了。
呵,伪君子。
孙芳菲把歪了都发簪扶正,叫来另一位心腹嬷嬷。
“你通知大哥,让他找人取了小畜生的性命。”
“是,太太。”
“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嬷嬷刚走,院子里的丫鬟又惊慌地跑了进来。
“闭嘴,你个贱蹄子。”
她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不好了这三个字,当场甩了那个丫鬟一巴掌。
丫鬟捂着脸跪在地上,忍着哭声说道:“府里来了个女子,她带着人打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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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书海从未想到,父女俩人再次相见会在如此情形之下。
陈剑把手上提着的男人扔在他的脚下。
“诺,还给你们,下次找点厉害的过来。”
“你是何人?”
陈书海气势外放,想要压陈剑一头。
陈见无所谓地笑了,“你不要吓唬人,我们来可不是吓唬你的。”
“陈晴晴让你来的?”
\是我让他来的,而且我也来了。\
陈晴晴带着皓月从门外走了进来。
陈书海一怔,不敢相信地叫了一声,“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