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泽勉强支撑着身子写完家书。
他胸口痛得很,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着。
但字依旧写得端正,每个字都端方娟秀,是读书人常用的小楷。
陈晴晴这回总算正眼瞧了谢君泽,小小年纪心性倒是坚毅。
肋骨断了了两根,胸前还有被熊瞎子抓伤的伤口,其他地方大大小小的擦伤也有很多,伤得很重。
这都能坚持坐着写了两页纸的家书。
“夫人,我写好了。”谢君泽双手把写好的书信奉上,“麻烦夫人送去谢家。”
皓月接过信纸,对折一次,塞进信封。
“放心,不日这封书信就会送到谢家。”
陈晴晴让他先躺回床上休息。
“你好生养伤就是。”
“谢谢夫人。”
谢君泽却没有多高兴,垂头丧气的,满脸郁闷。
“怎么?”
陈晴晴随意一问。
“我这次进山不仅什么都没得到,还害得跟着我的人没了,自己也受了重伤。”
谢君泽很后悔做出进山这个决定,要不是他的鲁莽无知,也不会害得其他人受伤。
他的人还因此丢了性命。
“呵,还懂得自我反省,不错啊。”
陈晴晴点点头,“以后记得就是,别太自信了,得对自己有清晰的认识。”
她站起身往外走。
谢君泽颓然地躺回了床上,一脸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之后几天,他都在房里养伤,没有出房门一步。
沈桃被陈晴晴说过,两人没有再次见面的机会。
再加上谢君泽沉浸在悔恨之中,两人便再无交集。
沈钧的伤经过几日的调养,已经好了大半。
但他还躺在床上装病。
“过几日你再下地行走。”
陈晴晴替他换了纱布,沈钧的伤太重了,要是好得太快,难免引人怀疑。
“我知道的,娘。”
沈钧面色红润,不复前几日的苍白。
他觉得自己可以吞下一头牛,胃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永远也填不饱。
重伤一次,体魄竟然比之前更强,实在难以理解。
“娘,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丸?”
他想起娘可能是海外方士的事,福至心灵地想到喂给他吃的几粒药丸会不会是传说中的丹药?
陈晴晴好笑地拍了一下他的腿,“替娘保密。”
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就让沈钧猜去。
沈钧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郑重承诺,“娘,我不会和别人说起的,爹都不说。”
“对,这是咱们之间的秘密。”
陈晴晴冲他眨巴眨巴眼睛。
“对了,你还记得放在我这里的那块墨色麒麟玉佩吗?”
“嗯,记得。”
“它是婚约的信物,你祖父早年间和谢家定下婚约,以这块玉佩为信,以后两家后人要履行婚约,出示信物就好。”
把沈儒风说的和谢家的因果都告诉了沈钧,“这是祖辈之间的定下的,他日谢家要是真的找上门,咱们不可能悔婚。”
悔婚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以后家里五个孩子还要在外行走,落得个背信弃义的名声会遭人唾弃。
特别是沈沁还是读书人,日后若是为官,家里背上个坏名声,他会举步维艰。
陈晴晴想了几日,还是没有好办法处理这件事,打算先和沈钧通个气。
以后就算要和谢家联姻,不管是五个中的哪个,大家都好有个心理准备。
沈钧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微微皱着眉,“这个谢家是个怎么样的人家?”
“了不得的人家,当家人是谢与翎谢大人,乃是太子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