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光头青年浑身肌肉扎实,但离卡塞尔学院校工的程度相差甚远,和芬格尔更是云泥之别,在许朝歌眼里充其量是比较强壮的普通人。
很可惜,截至目前为止,所有乘客在许朝歌眼中发出的都是一样的星点微光,力量都是一样的孱弱。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光头青年右手上起了不少常年握刀留下的刀茧,如果以貌取人的话他肯定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一位。
和自己一样的F3车厢么?
许朝歌摩挲着膝盖上的网球袋眼神闪烁了一下。
“请问你也是旅行团的游客吗?”在车门前磨蹭许久的大叔终于走进了餐车,他挠了挠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站在许朝歌身边用英语轻声询问。
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表示无法说话,许朝歌点头肯定。
“真可惜,本来还想找你聊聊天呢。”大叔很是自来熟地一屁股坐到许朝歌对面,从兜里掏出一瓶伏特加灌了一大口,“哈——。”
“我叫泰瑞,莫斯科本地人。朋友们都喜欢叫我‘酒鬼泰瑞’,因为他们总是被我喝翻到桌子底下去。当然我不酗酒,能喝酒和酗酒之间没什么必然联系,就像拳击手打架厉害但也不可能整天参与街头打架斗殴。”
面前这位是泰瑞,而据薇拉说索尔斯是一位老绅士,那么和自己同车厢的就是挑剔的弗雷德了,看起来确实不太好相与。
“本来我正想趁着假期好好出门玩一玩,但没想到突然有人把车票和邀请信送上门,所以我就干脆赴约了。我就住在前头的F2车厢,如果想要找人喝酒的话我随时奉陪。不要担心火车上下酒菜太贵,酱油炒石头下酒,还有嗦钉子知道吗?那可都是曾经苏联男人笑对风雪的独特浪漫情怀……”
说到这里泰瑞冲着许朝歌挥了挥手,再次对瓶豪饮:“嗝——”
“萨特先生。”车外有人在喊许朝歌。
薇拉扶着最后一位老人从月台向车门这边缓步走来,“能拜托帮我一下吗?”
许朝歌有些讶异地起身过去扶住老人另一边,虽然知道索尔斯是老绅士,但他没想到薇拉等待的最后一名乘客居然是一位看起来足足有八九十岁的老人。
“索尔斯先生今年已经九十八岁了。本来他的家人只当寄过去的信件和车票是无聊的恶作剧,但没想到老人家看到车票后坚持要来。”
刚把老人扶到F4车厢的床上休息,薇拉转身向许朝歌解释:“他的家人本来想一路陪护,但索尔斯先生用绝食这一举动拒绝了。所以我希望在一路上萨特先生能帮帮我。”
说着薇拉把额头“啪啪”地磕在摊开的双手上,然后双手合十,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灰色眼睛向许朝歌祈求:“拜托拜托。”
许朝歌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时轻轻关上了F4车厢的房门,关门时看见得到帮助承诺的薇拉把导游旗插到自己衣领后面,正在房间里很开心地雀跃握拳。
毫无疑问,索尔斯和昂热校长一样,他是1930年那一列风雪列车的亲历者,也是目前明面上最大的突破口。
许朝歌的眼神晦暗下来,所有人的信息在他心中一一浮现。
车门已经关闭,内燃机正消化着燃煤随时准备咆哮出发。
汽笛声悠扬,一串白烟在晴朗的天幕上划过,火车颤抖共鸣,把顶上的雪花刷刷抖落。随着车轮和铁轨之间敲出巨大的碰撞声响,月台上的人群被远远抛在火车后面变成黑点。
旅行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