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歌一脚踩在芒多的肩头用力拔出村雨,没有任何犹豫再次一刀朝着那如同天鹅般细长柔美的脖子挥下。
污浊的鲜血随着刀刃划过泼在房门上发出滋滋声响,饱经摧残的实木板上被腐蚀出坑坑洼洼的小洞,一股恶臭的气味在车厢中弥漫开来。
沃登身体摇了摇,背对着许朝歌,最后嘴角抽动着,努力向自己面前的姐姐咧出一个满是血污的微笑。
两段尸体就这样倒在芒多身上。
垂死的沃登在最后关头从角落里扑出为他的姐姐挡下了这一刀。
芒多怀中只抱着一段尸体,她用单手在地上慌乱地摸索着,想要找到另一段尸体把沃登重新拼凑起来,但最终她只能用左手抱着断裂的血肉无声地流泪。
血泪从她的面颊上滚落显得一片狼藉。
许朝歌能够感受得到芒多的愤怒悲伤与绝望,如果放在现实中她大概早就在咆哮中堕入了龙血的深渊,彻底蜕变成为死侍后试图杀死许朝歌。
但在这个被压制了血统的尼伯龙根里面,她甚至没有把灵魂卖给魔鬼的机会。
就像许建邺故事中的那个男人所说的一样,很温和的安全,也是很残忍的剥夺。
他走上前想要完成补刀。
芒多突然说话了。
“能说两句遗言吗?”她问。
许朝歌原本很讨厌这个环节,但此时他忽然想到了暴雨中那位的执剑人,于是停下脚步点了点头。
“我一直以为我最后会为了爱情而战,像火炬一样为值得燃烧的人而燃烧。”芒多望着许朝歌轻声说,“就和我父亲一样,为了得到那个厨师的爱情而死在你的老师手中。”
“现在你做到了半句,他也一样。”许朝歌回答,“你们都为彼此燃烧过了。”
“如果我杀人是为了给自己续命。而爱上桑达是因为我从小被当成男孩养。那你知道沃登为什么会变得和我父亲一样吗?”芒多低头抚摸着沃登的浅棕色短发又问。
“很容易猜得到。大概是他当时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父亲暴怒之下杀死自己的母亲。”许朝歌平淡地说,“那应该是个很悲惨的故事。”
芒多点了点头:“听说你们东方文化里信奉转世轮回。你说我下辈子能做个好人吗?”
“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总之不要再和龙血扯上关系就行。”
芒多思考了一下,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对着许朝歌闭上了眼睛。
“还真是狼狈啊。”许朝歌看着面前的花脸姑娘轻声道,他上前一步手腕翻转村雨再次毫不犹豫地刺穿了芒多的心脏又拔出。
鲜红的血液失去了刀身的阻挡从胸膛中潺潺流出,很快又打湿了许朝歌的鞋面。
“又何必当初?”他摇了摇头。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寂静的车厢里有人轻轻地鼓掌。
许朝歌偏头向角落里望过去,但泰瑞正一脸惊恐地伸手指着自己对面。
对面是正从床上坐起来的薇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