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气得声音颤抖，林溪低头不敢看他。

这副姿态落在埃德加眼里就是实打实的心虚，对战二长老时都为放出的莹白靡丽的蝶翼自埃德加背后展开，金属制成的那半边狠狠扫过林溪的面颊，数缕黑发飘落，林溪抬头时，天空中早就不见了埃德加的背影。

不过好在精神力已经附上去了。

林溪也顾不得给他下套的林悯，追了出去。

在林溪走后，地上占据大半个墓室的金蝎缩小显出拟态来，金发断裂大半，额头破了一个洞，金眸少了一颗，雪白的面皮上缺了一块，整个后脑勺凹陷下去，刚才被埃德加按着着重往脸上打，二长老尤利乌斯的姿态很是狼狈，但只有一瞬。

二长老尤利乌斯站起来捂住半边脸朝林悯浅浅微笑，当放下手掌的时候，尤利乌斯的金发变得顺滑，两只眼眸光熠熠，头颅饱满，高傲的脸上又显现出往日的不可一世的模样，对林悯却很是尊重。

“多谢您了。”

林悯不解：“谢我什么？”

“谢您让我知道，我还有机会。”有机会得到林溪。

二长老尤利乌斯的左手搭在肩上，优雅地对着林悯鞠了一躬，这是旧历时晚辈向长辈行的礼。

林悯眸色蓦然加深，林悯见过二长老尤利乌斯的次数不过五指之数。

虫族一向排斥外族，失忆的林悯用人类的身份以“暮兰”为名行走在虫族上层中身份说不上尴尬，但也决计算不上多有威望。

暗地里反对林悯掌权的虫族里，二长老尤利乌斯可是领头羊，现在做足了晚辈的姿态，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亦或是为了林溪？

林悯给林溪设套是想给埃德加机会，可不是让尤利乌斯摘桃子的。

林悯终于从紫水晶棺里出来，淡淡道：“二长老行如此大礼，我受不起。”

“您说笑了，”二长老尤利乌斯笑的坦荡，“林溪那么讨厌外族，却把您请进了霖苑，更何况……”

尤利乌斯说着捡起来地上那本《恒纪元伟大的祭司们》，缓缓翻到第一页，展开折起的彩页，古老的祭坛上，处处繁华似锦，花朵与叶片皆是用细碎的宝石拼成，白云母细细拼凑出祭坛的轮廓，孔雀石和蓝宝石的粉末勾勒天空，但在祭坛中央的中央，主角的身影只用淡墨渲染，画师下笔谨慎，但又很想透露些什么，于是画面中主角微微露出来的侧脸除了精雕细琢的长长睫羽和优异鼻峰，还在眉尾处用玫瑰般的红色轻点了一笔。

林悯右边眉毛末尾处正有一颗极浅的红色小痣，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当然痣也不是真正的痣，而是林悯的芥子空间。

这也是林悯自称人类而不被怀疑的原因。

双生子瑞德和雷福特脸上的泪痣是为了区分他们俩后天点下的，谁让双生子小时候太皮了，皮的不分彼此，但又各有千秋。

虫族的拟态虽然是人形，究其本质各个部位都有虫甲，于是脸部光滑而无毛孔，更不会有色素沉积形成的痣。

尤利乌斯将画卷完全展开，食指滑到那颗墨点旁，道：“大祭司林悯，吾久仰大名。还是，您想听我叫您陛下？”

尤利乌斯眼神意有所指，林悯一看，是那本《旧历秘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