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府上,新任韩国大将军的卫庄,司隶的张良,几人对坐。
卫庄和张良两人很识趣,皆是一言不发,目光时不时看向沉默不语的韩非。
自从韩非投递的谏言和重修的律法被一一驳回之后,沉默寡言了几日。
甚至粒米未进,终日端着手中的酒杯,不间断的喝着。
要说迷醉,没有。
要说解愁,也没有。
两人不明白韩非现在的心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或许会是浓浓的失落吧。
韩非为了完成韩王安的安排,究竟有多努力,张良都看在眼里。
偶然间拜读,张良更是钦佩不已,认为此番衷言会得到采纳。
然而事实却证明的想法是错的。
韩非的提议不仅没有采纳,同时也落选太子。
韩国近来发生的桩桩件件,韩非都在尽心尽力的处理着。
锋芒尽展,才学皆显。
若是能成功当选太子,不失是一件幸事。
张良曾经听过韩非囊纳七国天下九十九的豪情壮志。
原本以为韩非会成功登临,并以此为起点,展开前路的辉煌追求。
奈何现实却是当头棒喝。
寄托的希望越大,给人的失望也越多。
沉默良久,张良还是说道:“韩非兄,同样的状态,你已经保持好几天了……”
韩非无奈哼笑几声,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与目标和理想失之交臂,纵然可惜可悲。”
“好在看清了很多东西。”
“原来,牧丞兄早就料到了今天的局面。”
“呕心沥血的东西,最终不过是对时间和精力的无端消耗。”
“我自认为能够把握住君王的心理,不曾想真正能把握的,竟然会是牧丞兄!”
韩非说得倒是轻,实则心中浓浓的抑郁不得志的意味已经全然被展现出来。
“你是否会认为,未曾当选上太子,是一种失败?”卫庄问。
韩非摇摇头。
“牧丞兄曾说过,一上一辅是最好的选择。”
“父王或许也是此般想法吧。”
“牧丞兄之前说的很多话,我都一一记在心里。”
“哪怕做足了心理准备,面对最终的结果时,还是会多愁善感。”
卫庄接过话茬。
“你可记得信陵君魏无忌?”
韩非点的点点头。
“虽说魏无忌手底下掌控着魏武卒,然而真是情况是,因为受到猜疑,屡屡不得重用,权力也被逐渐架空。”
“听闻魏无忌一度沉迷于寻欢作乐,企图麻痹自己,逃避现实。”
“或许是从鲍子对楚国的改变上看到希望,鲍子身死之后,从虚度中回过神来。”
“白师兄宣布出世后不久,魏无忌便来君子轩,希望能以魏武卒的掌控权为条件,邀请白师兄加入秦国。”
“后遭白师兄直接拒绝。\
“魏无忌当时情绪接近崩溃。”
“最为可悲的是,还未走出韩国,便折在途中。”
“你与魏无忌相比,幸运了许多。”
“毕竟,活着,就代表还有希望。”
“可是牧丞兄……”韩非抬眼看向卫庄。
还没等韩非说完,卫庄出口打断。
“白师兄没有死!”
韩非识趣的没有多问。
卫庄也收回了话里的锋芒。
“想要以韩国为基点,踏足七国,太子之位十分必要。”
“如果还想争取,眼下就有个合适的机会。”
张良与韩非闻言,目光都聚集在了卫庄身上。
“彻底抹除白亦非的存在——”卫庄沉声道。
两人齐齐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