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的眸子紧紧地盯视着他的方向，眼中的杀意，不加任何隐藏。

“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你应该很清楚，我是精灵，并不是人族，就算死了再多的人族又如何？”

“人族，本就是卑微又低贱的存在，他们能为了我的大业奉献自己的躯体和血肉，那是他们的荣幸！”

燕烨霖淡淡的目光落在冰雪的身上。

唇角微微上扬了几分。

“倒是你，木念梦的女儿，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若是一切如常的，你本应该，是我的女儿才对。”

“呸！”

冰雪恶心的直接啐了一口。

“你少说这些恶心巴拉的话，本姑娘可跟你没有半分关系！”

她实在是觉得这家伙恶心极了。

“怎么就没有关系呢？说起来，我可是你母亲的未婚夫，若是依旧在玄机大陆，那么，我们两个必定是会完婚的，到时候，你母亲生下的孩子，自然是我的女儿，不是吗？”

燕烨霖看着她的目光隐隐带着几分温和的情绪。

她长得，真的跟木念梦很像很像呢！

哦不对，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木念梦，可不会有她这样凌厉的眼神。

以及……

那一身明显的桀骜不羁的风骨。

哪怕她已经尽力的隐藏了，但是他依旧能看得出来，他们其实是一类人。

都是那种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相比于自己，她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不过，他倒是不得不承认，木念梦，确实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本来，这样的血脉，应该是属于他的才对……

“你可别乱说，当初你与我母亲的婚约，那是我外祖父识人不清，所以才定下的，再加上，你明摆着就是为了我母亲精灵皇族的血脉而已，说真的，你对我母亲，又到底有几分喜欢呢？”

“根本没有喜欢吧，你只是为了她的血脉之力而已，而且，母亲可与你说过很多次，希望可以退婚，并且，为了不影响你的名声，她甚至是愿意让你主动提出退婚一事。”

“但是你为了我母亲的血脉之力，不仅不同意，甚至还让精灵暗中盯视我母亲，我母亲都已经为了躲你，来到灵斗大陆了，但是你依旧不依不饶！”

冰雪看着燕烨霖的目光满是不屑。

“从始至终，从头到尾，你都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而已，你为的，也从来不是所谓的感情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你只是希望，我母亲能给你诞下一名拥有着精灵皇族血脉的孩子，然后，用这个拥有着皇族血脉的孩子，日后成为玄机大陆的主宰罢了。”

冰雪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但是，看到这个家伙，她实在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就跟，你如今为了达成你能完美的控制舒星祎的身体，从而害了这么多人，是一样的！”

“那你呢？你与我又有何不同吗？你可敢说，你从未杀过一个无辜之人吗？”

燕烨霖的那双银色眸子静静地望着她，声音中似乎带着某种蛊惑之感。

……

“玉家，因我兴起，那么，也应因我而灭！”

你们这些人，既然要我死，那么，大家就都一起死好了！

遥远的，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记忆，突然闯入了她的脑海深处。

那巨大的爆炸声中，她的灵魂似乎飘荡了起来，隐隐约约间，似乎看到了正在痛哭流涕的人们，以及那好像刚开始牙牙学语的婴儿。

但是，这一切，都在那场爆炸之中，彻底灰飞烟灭了。

杀人吗？

自然是杀过的！

她自问，自己在灵斗大陆中所杀的所有人，都必定是有着足够的取死之道。

从未滥杀过一个。

但是，曾经呢？

在之前的那个世界之中呢？

那玉家中上上下下的几千口人。

真的就从未有一个无辜之人吗？

那刚落地的婴儿，就真的会成为日后的恶人吗？

不知道，她不知道。

但是，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无法再思考的如何详尽了。

那些人，那些婴孩，以及，那些似乎真的没有参与到玉家计划中的族人们。

都因为她，死了！

他们……都死了！

……

眼看着冰雪的神色似乎很是不对劲，莫无凌的脸色一变，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将自己的光明之力注入她的体内。

但是，她的神智似乎并没有任何变得清明的迹象。

“莫大人，你不用多费工夫了，这是，主人的心魔，没有人能帮她的，只有她自己才能将这心魔给扛过去。”

九玄的声音在莫无凌的脑海中响起。

“这个事情，谁都无法插手，只能靠主人自己了。”

同时，冰雪的脑海中，又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第六考，心魔试炼，启动！”

只不过，如今的这道声音，冰雪已经听不见了，她的内心，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

“这第五考还没完成，怎么就开始第六考了？”

“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合理？”

冥界之中，年轻的男子诧异的看着已经将手中金光打出去的白衣少女。

少女眉梢微挑：“谁说第五考没有结束，就不能进行第六考了？”

“额，可是，这不是本来就……”

“哪有什么本来不本来的，其实，成神的步骤本来就那么些而已，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所谓？只要，所有的都经历了，成功的通过了，不就行了？”

少女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倒是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迂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