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躺在床上的江兴怀微微一笑。
直觉告诉他,那个小姑娘家里的事儿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就连驻扎在此地,也不是像这个小伙子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还有那几位据说是会前来此处相聚的兄长,江兴怀估计多半已经是行踪不明,根本联系不上了。
至于对方为什么会这么说,估计就是想让他这个外人知道,他家小主人并不是单独一位女子在此,家中还有兄长撑腰吧。
江兴怀就当自己不知道了。
他猜得到这里面的故事必定充满了危险和血腥,或许比他当年遇到的那些事难度还要大。
可是,那又怎样呢?
他活到现在,该报的仇已经报了,该满足的愿望也已经满足了。
至于以后,或许有一个新的目标也不错?
但是,他若表现得毫无所求,恐怕也不能让人放心。
想了想,江兴怀提笔在纸上写下:
“我可以留下,月例也好商量,但凡我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全力辅助苏娘子完成她想要做到的事情。
我只有一个要求,替我查清楚是谁烧了我的铺子,还想借火烧死我,帮我将此仇报了。
如果凶手是江氏一族的人,那就将这一族彻底压下去,叫他们再也没有出头之日。直接参与者全部得死,间接参与者处刑流放,没有参与的就让他们享受以后再无前程可求的生活吧。
当然,这一点我不急着需要达成,可以等苏娘子满足所愿以后,再来处理我的那些族人。”
这次从镇子里逃出来,江兴怀就已经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将一切都交给了上天。
若是死在半路上了,那就是一切皆空,什么仇啊怨的,都跟他本人无关了。
可他若是活下来了,那这杀身之仇还是得报一报的。
正好,就用在这儿了吧。
越星洲将他写下来的字都认真看了看,这才回答道:
“这些我不能擅自给出答复,麻烦你先等一等,我拿去给小七看过以后,再给你答案,可以吗?”
比起来历莫明的玄清和玄心,越星洲反而对江兴怀更欢迎一些。
毕竟此人的来历、名号,都能叫的出来,唯一存疑的便是当年去帝都到底做了什么事。
而客舍的伙计当初说的那些事情,越星洲和苏洛他们都偏向于是真的。
这样一来,越星洲不仅同情对方的遭遇,更是佩服其心性。
这种有能力,又重感情,还清楚出身过往的人才,实在不可多得。
如今留下也不过是为了查清真相报仇罢了,要求并不算刁难。
只是越星洲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哪怕此时觉得可行,也不会在苏洛做决定之前,就先替她答应下来,这才有了现在的对话。
江兴怀也看得出越星洲的性格,笑着点了点头,摊摊手,示意他可以自行离去。
越星洲这才收拾好了饭碗,又拿起那些写着字的纸张出了门。
没过多久,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
江兴怀本以为是越星洲回来了,没想到,转头看去,就见到苏洛亲自来了这一趟。
不仅是她,那位胖乎乎的老嬷嬷和越星洲也跟了过来,就守在苏洛的后边儿。
苏洛站在门口探了探头,见江兴怀还醒着,这才笑着走了进来,一边到了近前一边说道:
“本来想敲门示意一下的,但你现在暂时不方便说话,我敲门你也不能开口答应啊,所以就直接推门进来了,希望没有打搅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