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辩无用,那就只剩下……
求情了。
江族长就着这下跪的姿势,以远超他年龄的速度,挪到了江仇安的脚边,皱巴着一张老脸,苦苦哀求道:
“兴怀老弟啊,我们不管怎么说,也是血脉同族,都是江家人,你爹娘还葬在族中呢。要是族里出了事,岂不是让二老在地下也不得安宁?这一次是族里有的人一时想岔了才会做了错事,我在事后知道了也已经批评过他们,还特意为你办了后事,将你好好埋葬了。
你看,你真要出了事儿,族里不还是会为你收敛尸骨的吗?说到底,有族人在和没族人在是不一样的啊。
就是当时,也是他们听说你要自请出族,才会一时冲动。
兴怀老弟,我们可是一同长大的,你……”
他要说别的,江仇安还能再听他唠叨几句。
没想到,这人居然还好意思提及这些。
不管是一同长大却倍受欺负的童年回忆,还是已经死去的爹娘,对于江仇安来说,听到这些话,不是在挑衅就是在威胁啊。
甭管是不是求情了,他是不可能原谅的。
江仇安不仅没有放弃告发的念头,还又朝着县太爷拿出了新的证据递交上去。
这些可都是苏洛当初派越星洲他们下山后,来镇上村里好好打听,一点一点搜集而来的。
有线索,有认证名单,还有物证。
从江家人如何谋划,到他们从哪儿采购来的易燃物,再到事发当日的时间路线等等,全都记录在册。
可以说,要不是江家人知道江兴怀当日在铺子的后院卧房里睡觉,看到这份“证据”之详细,都快怀疑他是不是也亲自参与了他们的行动。
衙门这边都不需要再另外增派人手去调查,就可以根据这上面提供的证据直接破案了。
省时省心省力啊!
县太爷对此十分满意,悠哉悠哉地坐在椅子上看完了证据以后,交由旁边的师爷,让他一一念诵出重点信息,并与提供的其他证据相对。
师爷每念出一条,江家人的心就往下多沉一分。
他们知道江兴怀肯定是怀疑到他们头上来了。
可没想到,他居然能调查得这么细!
别说今日在铺子里吵架时已经自己认了罪名,就算没有,光凭那些证据,也能将他们一伙人给统统拿下了。
江家人彻底心灰意冷。
见江兴怀冷着脸,根本没有被族长说动的样子,也知道,朝他求情是没有用的。
江小岩这样年轻一些的,想到性命堪忧,顿觉无望,大脑空空说不出话来。
年纪大一些的,或是倚老卖老,或是干脆破罐子破摔,倒在地上指着江兴怀就骂了起来:
“江兴怀,你个小兔崽子,当初你去帝都还是我家给你的干粮和碎银子呢,要不然你能有今天?你这个白眼儿狼,转眼就来害我儿子,你要不要脸啊你!你会遭报应的!”
到底谁欠谁的人情,这位是到现在都没认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