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一趟又能赚一大笔了吧?帝都那边儿的东西,边境那头的大户人家可最是追崇呢,就跟前面将边境的皮毛卖去帝都一样,”其中一人的说话中,带有“帝都”两个字,瞬间就引起了苏洛的注意。
“那是自然,”他的一个同伴说道,“这一趟卖完,再顺道拉些东西回帝都,咱们就能好好享受一段时间咯!”
“这还多亏了刘兄,要不是你弄来通关文牒,咱们这生意还真没这么方便做起来,”方才说话的那位举了举装着茶水的杯子,“这儿不方便,咱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了。等到了正式歇脚的地方,咱们哥儿几个,再好好地喝上几杯!”
另外几人也赶紧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还真跟喝酒似的。
“对对对,多亏刘兄,多亏刘兄,哈哈哈哈!你这通关文牒,可是省了咱哥几个好多的麻烦,中间省下来的银子,都够我们另备一车厢上等好货了。感谢,感谢!”
“咱们这赚钱呀,还好是刘兄带着,实诚人!”
被他们敬茶的“刘兄”是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听此端着杯子喝了一口,微微笑道:
“哪里的话,都是一起赚钱,何必分得这么清楚呢?这通关文牒不过小事一桩,刘某也要感谢各位带我一起,给我介绍货源和客户,”他又举起酒杯敬了回去,“咱们一起发财就完事儿了!”
几人喝过茶,将馄饨下了肚子,还有些不够,又从隔壁摊位上买了些烧饼小菜过来下着,等的空隙便继续聊起天来。
声音并不大,加上周围人声嘈杂,本来应该只有他们自己人能听见。
奈何隔着几桌的距离,还坐着一位带着bug的年轻人,那些话自然也就落入了苏洛的耳中。
“话说,那苏家怎么对你们刘家这样百般照顾啊?听说新上任的这位苏大人可是个狠人,六亲不认的。不仅弄死了前一任家主,把人家近亲全杀了个干净,就连一个小姑娘,都不放心,亲自带队出去追杀了事。
后来苏家主家那边来了人,估摸着不是来追责就是来要好处的,结果不知道被他用了什么手段,吓得刚来三天就屁滚尿流地跑回了族中祖地,而且在帝都那三天都没出过苏府的大门,啧啧……
刘兄你可要让家里多几个心眼儿,咱们也就是拿你当好兄弟,才会大胆说出口的,换了别人,我们可不敢随便议论这些。”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我那弟媳妇儿的娘家妹妹的夫家侄子的宅子离得近,据说苏家之前出事儿的时候,那个惨叫声哟,叫得娃娃晚上都不敢哭一声的。隔老远都能闻到血腥味。还说新上任的那个苏大人,其实是觊觎嫂夫人,不服气嫡系的家主好处占尽,觉得自己被亏待了,直接就那啥!还不让人多说呢,也就是出了城才有机会说起,在帝都,要是被苏家的探子给听到了,恐怕脑袋当天就要落地。”
“还是前面那位苏大人好啊,我记得早些时候发了一次天灾,一路流民满地,是那位苏大人带头开仓赈灾。不瞒你们说,我祖父当初还是被苏大人亲自背到医馆里救回来的呢。只可惜啊,好人不长命。”
“现在的这位的确手段狠辣,不仅对外人,连他自己手下的人都时常因为一些小事儿丢了性命。也不知国主大人怎么就对他那般看重。好像之前与他走得近的一些大人,如今都有些惶惶不安呢。”
被他们好心提醒的那位刘姓中年男子,也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这些话到这里也就算了,以后几位兄台可千万别再说起,以免惹祸上身。那苏远文……啧,可是个狼崽子呢。我一位族叔就是因他牵连,死在了一场宴会上,后来的这些优待,其实就是给我们刘家的补偿。但也就是这些了,再多的别想。
还好我家就是旁系,在家里也不算重要,倒不至于掺和到里面去,要不我爹也不会同意我放弃科举变成商户。帝都这水,深着呢!
近几年更是愈发紧张了,我都想好了,这两年抓紧时间多赚些银两,找个机会,就带爹娘回老家宅子去住,先避一避风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