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寒苦笑:“晚辈那时候才多大?若不是偷听了他们的商议,那契书上写的是什么晚辈都不知道。”
说着,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颓萎起来,“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晚辈当日也是不想签,但被沈家人按着狠揍了一顿,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肉,被他们拉着手,在契书上按了手印……”
姚保成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也是,那时候他才多大?别说是让他签契书,就是心一狠弄死他,外人也不知他是怎么死的。
“之后的事,与村里听到的传言相差不大,晚辈为了活命,不得不离开村子。”
沈修寒神情黯然,又把自个儿在外头的那些年,随意交代了几句。
“晚辈在外头漂泊了一段日子,有幸被一个镖局收留,自此便开始学着走镖。这几年下来,银子没少挣,就是越发想念咱们这儿……”
“去岁回来时,停在北郡城愣是不知道该往哪走,明明亲娘长辈都在,偏偏连个去处都没有。”
这话让人心酸,要真是孤儿也就罢了,可他亲娘亲奶亲爷啥的都活着,就是没一家能给他留个落脚的地儿。
虽然同情,但姚保成还是不怎么。相信,要真是口头定下了,铁山兄弟不可能一直不与他通气。
沈修寒眼神微闪,又道:“晚辈的事情想必二哥与您说了……”
听到二哥俩字,姚蜜和姚文瑾齐齐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掉一地!
注意到姚蜜嫌弃的小眼神,沈修寒气得不行,他这都是为了谁!
眼神幽怨的盯着姚蜜,直到把人看得低头认错,这才收回眼神继续忽悠姚保成。
“晚辈说句大话,去岁时,晚辈身上的钱财莫说是在北郡城买宅子,就是连同田地、铺子一道买,那都是绰绰有余。”
“如今晚辈又找了卖冰的生计,但凡晚辈想,哪家的姑娘我娶不得?”
姚保成身体一僵,不得不承认这是句大实话。
北郡城地处边关,这里没有什么商人低贱的说法,只有银子是王道。
在这个苦寒边城,有银子你才能活的下去!
以这小子的财力与路子,多的是姑娘愿意嫁,就是那城里的富人家,也是极为欢喜这样的姑爷女婿。
真要论起来,他家的姑娘,就是上杆子攀上去都够不到人家的门。
像是没看出姚保成的不自在,沈修寒红了眼,自顾自的说道。
“晚辈一直记着去岁时,晚辈喝多了酒,抱着大岳父哭晚辈没有亲人缘,一辈子都是孤苦的命,就是挣了千两万两的银子,晚辈也不想要,就想有个能容下晚辈的家。
大岳父心软,直言晚辈要是真愿意,那就等蜜蜜满了十四后,到时便回村,要是到那时候,仍然愿意入赘,他便订下晚辈,同意晚辈入赘……”
姚蜜抬头瞅了沈修寒一眼,满心的佩服,听听这话说的,亏他说的出来,瞧瞧,真把她爹糊弄住了!
姚保成的确是被糊弄住了。
确切的说,是被唬住了。
先前他一心想着姓沈的骗人,从没往他挣了多少银子上去想。
这会子经沈修寒这么一提,他才恍然大悟。
人家都富成这般样子了,还能骗他闺女做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