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淑也掩去了眼中的恨意,膝盖一弯,咬牙跪了下去:“爹!你常说,‘姑娘家的脸面最是金贵’,如今女儿都十四了,要不是咱们这里闹灾,我怕是早订好亲事出门子了,您什么都不看,就看在女儿的脸面上,万万不能休了娘。”
张氏听着长子长女纷纷跪下为她求情,心如刀绞,她的长子长女自来金贵的紧,如今为了她,当着外人的面下跪,没了脸面不说,也是折辱了他们。
心里的恨意快要溢出来,张氏下意识的低头捂脸哭,不敢让人看了去。
余光瞟到姚蜜看戏一般的盯着他们母子三人,差点没抑制住心里的恶念,恨不得掐死她了事,同时也越发痛恨起姚保成来。
说她的长子长女是祸害,依她看,真正的祸害是他宝贝的那对孽种才是!
但凡他们出现在姚家,这家里上上下下就甭想过安稳的日子,日日都要闹一出!
不管张氏如何的哭诉,也不管姚文策与姚清淑如何请求,姚保成就是不为所动。
挑了个箱子坐下,冷眼瞧着母子三人闹,就是不松口。
张氏见此,哭的越发刺耳尖利,姚文策与姚清淑也紧跟其后,说的越发可怜,最后兄妹俩一起红了眼,陪着张氏一道哭。
姚蜜看不下去了:“哟!这是干嘛?是死了亲娘,还是死了爷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哭丧呢!瞧瞧你们这副姿态神情,加快白布披在身上,跟那披麻戴孝一个样儿!”
哭声陡然一停。
母子三人齐齐抬头,对姚蜜怒目而视。
“说你们哭丧还是轻的,瞧瞧你们母子三个,一个个寡廉鲜耻、卑鄙龌龊、没皮没脸!自个儿做的那些个腌臜事,别人嫌脏不愿说出口,偏你们自个儿也不觉得羞,以为别人怕了你们,一个个闹的越发起劲!”
姚蜜指着母子三人挨个骂,最后逼着她爹姚保成,要他说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姚保成脸色一僵:“说清楚什么?什么事都没有,你让爹说什么?”
又不是啥光彩的事,都过去那么些年了,让他当着儿子闺女的面说出来,那他还要不要脸了!
姚蜜不乐意了,瞪着她爹威胁道:“您是觉得我脑子不好使还是怎么着?都到了这般地步,我要是再听不出来,那我跟二傻子有啥区别?您要是不说,回头我就去村里到处打听去!”
说到这,姚蜜冷笑着看向母子三人:“左右我是不怕丢人,命都去了半条,我是看开了,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自个儿,谁都可以不痛快,唯独自个儿不能不痛快!”
张氏心中一慌,手都抖起来了。
姚文策与姚清淑也变了脸,虽然他们也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兄妹俩不傻。
自打他们记事起,爹娘之间的关系说是水火不容都不为过。
幼时,他们躲在屋里听到过俩人吵架,每回一说起当年的事,他们娘亲便会放声大哭,之后也不说话,就是哭。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娘亲心虚不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