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爹不信,姚清淑在地上找了根细细的草根,比划着与她爹瞧:“就这般细,没什么重量,上面包裹的银片也是薄的很,我轻轻一咬那银片便破了,值不了多少铜子。娘说,那是那攒了许久的铜子买的,我一时没忍住,便在妹妹面前炫耀了一番……”
姚保成脸色好了一些,要真是这般,那是值不了多少铜子,张氏这些年时常绣些帕子啥的卖到绣楼里,手里倒是攒了些铜子,这些他是知道的。
姚清淑偷偷打量着她爹,见他脸色缓和了不少,心中一松,暗里长舒一口气。
可还没等她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子,只听她爹冷声问她:“镯子呢?既然没铜子请郎中,那便拿了那镯子去抵!”
刚放下的一颗心,此时又提了起来。
姚清淑不由得暗骂了姚蜜一句,硬着头皮解释:“在屋里收着呢,原本我也是想,实在不行,就拿了那镯子去抵。但您也知道我娘那个人,但凡是她送的东西,每隔几日都要查一遍。要是知道我拿去抵药钱,我娘一向爱面子,怕是又要闹一场……”
“她要是敢闹,你只管来找我!镯子拿来,爹去请!”姚保成不信长女的话,伸出手让她拿镯子出来。
姚清淑:“……”她要是真舍得,那也不会等到现在!
纵使心里再是不愿,可此时已经容不得她退缩躲避,只能咬牙硬撑着:“那里就劳烦您了,过会子族老们要来,您得留下照应才是,请郎中的事我自个儿去就行。”
话音还没落地,人便着急忙慌的站起身。
估摸是跪久了膝盖疼,起来时,脚下踉跄了两下。
姚清淑痛叫了一声,还特意瞧了她爹一眼。可她爹面无表情,没有一丝担忧,也没说别去了。
脚步一转,姚清淑想回西厢房,那镯子是她好不容易向她娘求来的,就戴了一日,之后便被她娘收了起来,她连个影儿都瞧不见。
再说了,就是知道她娘藏镯子的地儿,那她也不会拿去抵药钱,万一被那郎中掉包了怎么办?
那镯子上面的一层银片可是十足十用银子做的!
不如就推脱一会子,等族老们来了,院子里人多杂乱,她爹也不会再盯着她,等晚些时候要是问,她就说郎中来过了。
手刚摸到西厢房的门,姚清淑便听见姚蜜在她身后喊话。
“我就在这儿等着,你要是进了屋不出来,那我可就得出去宣扬宣扬,让村里人都开开眼。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但凡我能说出来的,那我也能做的出来。”
姚清淑脊背一僵,在门口停顿了片刻,也没回头,也没说话,大力的推开房门,又“砰”的一声关了门,以此来发泄自个儿心中的愤怒。
“爹,你说她会不会出来?”姚蜜没忍住心里的好奇,问她爹有没有什么看法。
姚保成叹了口气:“你方才都那般说了,她能不去?你日后小心着点她,别看她柔柔弱弱的,这家里的姑娘哪个没在她手里吃过亏?就连大房屋里的大姑娘都没在她手里讨过好。”
姚蜜惊讶的瞪大了眼:“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