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婿俩一人端了一个粗瓷大碗,粥上面放了两样咸菜,蹲在灶房门口稀里哗啦的吃着。
此时天色已亮,闻到粥香的姚家人纷纷惊醒,个个都下意识的冒出一阵欢喜,以为是家里煮了粥。
可等回过神来,闻着这熟悉的白米粥香,齐齐垮脸,知道是他们多想了,这指定又是那姓沈的在煮粥。
极其失望的姚家人,也不敢再赖床,迅速穿好衣裳鞋子,想着到山上挖些野菜回来充饥。
但在粮食的引诱下,某些人压抑的心思终究破土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等翁婿俩吃完,东西两厢各个屋都开了门,但凡从屋里出来的姚家人,个个都盯着翁婿俩手里的空碗瞧,又馋又恨。
冯氏听到动静也出了屋,站在堂屋的屋檐下,一脸阴沉的扫视着院里的人,尤其是翁婿俩,冯氏特意关照的狠狠的剜了他们一眼。
要是以往,冯氏铁定阴阳怪气的讽刺一番,但这会子她心中火急火燎的,哪还有心思与他们歪缠。
就连每日她喜欢的使唤人干活的事都没了兴趣,只不耐的对着院里的一家子大小呵斥:“也不瞧瞧时辰!到这般时辰才起,懒死你们得了!赶紧的,该干活的干活,该挖野菜的去挖野菜,谁要是敢跟老娘玩心眼子偷懒!老娘剥了你们的皮!”
院里的姚家人后脊梁骨一凉,各自应了一声,随即散去。
骂完人,冯氏也急慌慌的回了屋。
冯氏刚回屋没过多久,魏氏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一出来便直奔灶房门口,之后膝盖一软,冲着翁婿俩跪了下去。
沈修寒鬼精鬼精的,反应又快,还没等魏氏的膝盖落地,人便已经闪到了一边,把他岳父独自留在了原地。
姚保成没他反应快,等人实在的跪到地上后,他才受惊一般的跳到一旁,很是生气的问魏氏这是作甚!
“大嫂!您这是干啥!一大清早的你来这么一下,是我得罪你了还是你看我不顺眼?咱家院门还开着呢,这要是让人看见,你还让出去见人不?”
魏氏眼珠子一红,眼泪当即滚落在地:“好兄弟,你别怪大嫂,大嫂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跪下来求你!只盼望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一房,帮大嫂一把……”
姚保成神情冰冷:“大嫂,你搁着逗我玩呢?你们那房要是叫可怜,那我们下面这三房叫什么?行了!有事你就说,能帮我就帮,不能帮,你就是跪死在这都没用!”
魏氏一顿,慌乱的低下头,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分,但想起不知所踪的儿子与夫君,她掩下恼恨,捂脸哭起来。
“二弟放心,大嫂不是那种为难人的事。是你大哥与你侄儿文忠,昨儿晚上家里人都睡了,我家里来人,说是魏家村的老秀才把私藏的书拿出来换粮食,我兄长前来报信,问你大哥要不要那书。”
说到这,魏氏哭的越发厉害,眼泪掉个不停,她不得不停下擦了擦泪,随后才接着道:“你大哥一听这事急的厉害,生怕那些书被人换走,便摸黑跟着我兄长去了魏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