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死寂一片。
十几个爷们,全都傻眼的看着这一幕,觉得很是荒诞!
不是!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给没过门的媳妇儿洗衣裳???
好!就算你疼媳妇儿,但你至少得背着点人吧?
他们在家偶尔也会帮媳妇儿洗洗衣裳,但没一个像你这般!在院子里光明正大的为未过门的媳妇儿洗衣裳,一点都不知道遮掩。
关键你岳父问你,你竟然敢实话实说……
众人不需要去看姚保成的脸,心里已经猜到他人有多恼火。
但事实上,姚保成只是尴尬了一瞬,随后便若无其事,面色如常的冲着沈修寒点点头:“那你洗吧。”
说完这话,姚保成就去解马车前头的绳子,招呼着众人上车走人。
套在马背上的车,不是原先配套的那种带棚子的车,而是姚家自家的架子车,同样是木制的,就是没有棚子,外观看上去也比较破旧。
一辆马车就是把马累死也拉不了这么些人,来时他们都商议好了,分成三批,轮流坐马车,余下的就拿着棍子跟在马车四周。
沈修寒瞧了一眼他们的安排,没说什么话,转身到姚蜜屋里拿出一摞粗粮饼子,递给他岳父:“路上垫吧着点,虽说张家离咱们这不算远,但路上还是需要体力,吃点饼子好些。”
这番做脸让姚保成很是受用,拿了饼子当场一人分了一张。
见到饼子,十几个大汉个个眼冒绿光,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伸手接了。
他们自个儿可以不吃,但家里还有一家老小呢,这饼子宽大厚实,拿回去掰碎加水煮,好歹能让家里混个水饱。
分完饼子,姚保成就要启程,沈修寒瞧瞧车上什么都没有,便拦住马车试探的问:“咱家里还有她的嫁妆没?既然是送休书,要是空手去,人家怕是要拿了咱们的短处说事。”
“张氏可没有什么嫁妆!”姚保成嗤笑了一声,既然都请人一道去了,那么有些事也是瞒不住在场各位的,“她嫁进来时,一块布一根线都未带!就连当日成婚时穿的衣裳鞋子都是咱家送过去的。”
沈修寒一愣,张家这番做法是不重视张氏,还是说家里实在的穷苦的紧,连闺女出嫁时的衣裳都置办不起?
不对,成婚时姚家指定是要送聘礼过去的。虽说农家的聘礼没多少,但置办一件成婚穿的衣裳还是绰绰有余的。
张家但凡有一分疼爱自家姑娘的心,就不可能让她不带一块布、一根线的进姚家门,甚至连衣裳都要姚家出。
哪怕你把张氏平时穿的衣裳收拾收拾,弄个包裹送来,那也勉强瞧着好看点,毕竟这里的姑娘出嫁,大多都是一个包裹了事。
“既然这样,那倒是省事多了……”沈修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也不是他能说道的,利索的站到一旁,让马车通行。
等马车走后,沈修寒坐回去继续洗衣裳。
充分融化的洗衣液没什么颜色,要是不仔细瞧,还真瞧不出什么来,也是多亏了这点,方才没一人看出不对来。
倒掉含有洗衣液的水,重新舀了一盆清水,轻轻的柔洗着,连着换了两遍水,才算是柔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