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内，博士正在记录数据的身体微微停顿，青年苍白的脸上突然带起一抹笑容，面具后那双冰冷的眼睛微闪。

“博士，这次的邪眼数据没有任何偏差。”旁边的一个研究员推着眼镜，对比着两次的实验数据。

“是吗？”博士看都没看一眼研究员，只是语气非常平静的反问了一声，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个被极其重视的项目。

他的视线落在玻璃窗内，正使用邪眼的实验员身上。

“世间常理都觉得神之灵知，是理性无法理解的神圣知识，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啊？”研究员对博士的问题有些无法回答，他思考很久后才说，“不，在我看来，神明只是占据了其中的一角知识海洋，祂们不可能全知全能。知识的海洋无穷无尽，没有人能窥探到它的终点。”

博士却是哼笑一声：“当然当然，你的意见完全符合人类的一贯定义。”

男人的语气是一贯的平静，低沉磁性的声音夹杂着些许笑意，但研究员却能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一股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哪怕他现在很平静，甚至有些和善，但每个人都能从男人身上感觉到相同的特质。

博士面上彬彬有礼，绅士十足，谈吐间也没有什么恶意，但博士骨子里的那种漠视，他们都能感觉出来的，或者说博士根本懒得掩饰这种俯视。

研究员垂下眼睑，收回思绪，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玻璃门内的实验里。

雷电的力量正在不断从实验员手中迸发，在特制房间的墙壁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这是这个实验员第十天进行这项测试了。

他的体力不断消耗着，身体随着邪眼的使用越来越虚弱，仅仅十天的时间，原本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就像是被抽干了精气，更是在今天白了头。

这是之前从未出现的意外，不，之前从未有人连续进行十天这样的实验。

研究员猛地拉响警报，医护人员立刻上前，将倒在地上，呼吸微弱的实验员拉走。

“哎呀，我还以为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原来改造后的邪眼依旧是这么不耐用啊。”博士依旧是平缓的语气，他闲庭信步的走进实验室的玻璃房内，拿起被实验员留在地上的邪眼。

邪眼的造型和神之眼高度相似，只不过在没被使用时，邪眼是空白的，在白炽灯下没有半点颜色。

“真是越来越不耐用了。”青年的感叹把留在外面的研究员刺激的一个激灵。

他早就知道使用邪眼的后果是这个了？不，他应该是知道的，但为什么没告诉他们？

这个男人对生命轻视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了，不，在他看来，信仰，生命，一切都是可以用来实验的东西，他最看重的永远都是他的实验会不会继续进行下去。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研究员的语气有些激动，他的脸甚至有些狰狞。

博士将空白邪眼对准白炽灯观察，半晌后才悠闲的回答：“是啊，我早就知道了。不然我是怎么拿出最初的邪眼的呢？”

博士转身，一步步走近研究员，靴子与瓷砖地面相接触，带来极其强烈的压迫感，青年来到研究员面前。

男人微微弯腰，他带着半张面具，露在外面的部分不难猜出是个好看的人，博士的薄唇卫东，他的声音是别无二致的平缓，带着刻入骨子的漠视冰冷，将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