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很久,郁珍才听到白术的声音:“人们总说开药很难,但在我看来,找出病因才是很难的事情。你永远不知道你的病人是因为什么而不舒服,还有一些人对自己的身体格外在乎,稍有些不适就会认为自己得了重病,思虑颇多。”
“原本没病,但自己给自己吓出病来了?”郁珍想了想,做出一个 比喻。
白术点头:“对于这种人,以礼相劝是行不通的,我便调制出一批糖豆给这些病患,他们的疑心得到缓解后,这病自然而然就有些缓和了,经过这一手,那糖豆自然也被他们奉为了‘秘药’。”
白术的声音越来越轻,讲着讲着,突然歇了声。
郁珍的头靠在岩壁上,已然昏睡过去。
白术手中浅淡的绿色环绕,冲散了药罐上袅袅升起的白烟,山洞内让人昏昏欲睡的味道这才一扫而空。
长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它顺着白术的腰身爬上脖颈,舒舒服服的缠绕起自己,这才眯着眼睛:“白术,她得的并非什么疾病,只是骨折了而已,这就不用渡生机给她了吧。这样的伤,她自己就能恢复。”
白术摇摇头,他依旧很温柔:“长生,外面如今冰天雪地,受了重伤的人并不能在这样的天气里活下去。”
“这不好办吗,先把她送出去再回来找方法不就行了?白术,你自己的身体都不太好了,就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使用生机了。”
“长生,这是一条人命。”白术不赞同的蹙起眉。
“行了行了,你和你的师祖们总是一个样子。”长生甩甩尾巴,慢吞吞的从白术身上爬下来。
***
郁珍其实并没有完全昏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现在正处于有意识,但眼前一片黑暗,也没法动弹的状态。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昏睡的这么快过,更何况现在两人一蛇的生命安全都无法保证,身上还不停的对她发送疼痛的信号,哪有那么容易睡着。
现在这样的状态更是直接证明了一件事,她现在能睡着一定是白术做了什么。
他让自己昏睡是为了什么?谋财还是害命?反正不可能是劫色。
毕竟白术长得比她漂亮太多,要是真劫色也是她劫白术。
算了算了,人固有一死,或自然老死,或死在雪山。郁珍彻底摆烂,也没想着挣扎。
但是在一片黑暗中,她突然听到了长生的声音:“准备好了吗,白术。”
青年温润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早已经习惯了,开始吧。”
黑暗空洞的世界突然从远方亮起一抹苍翠的绿色,从那点绿色中突然延展出几缕细丝般的光线,它们缠绕上郁珍的身体,随着绿线的环绕,郁珍明显感觉到自己原本疼痛的地方就像是被一双手轻柔的抚摸过,一股痒意传来,随后疼痛消失,身体轻快,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嘎生一样,精力十足。
“咳咳......咳......”绿色随着白术咳嗽的声音渐渐变淡,直到消失。
白先生怎么了?
“白术,你还好吗?”长生代替郁珍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