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不远处,哪怕炼金人偶的身体再怎么顽强,也禁不住阿贝多这么用,根本用不着怪物的围攻,阿贝多自己就先到了极限。
他半跪在地上,身上的黑雾猛地四散开来,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浓郁的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
尖叫声骤然响起,此起彼伏,血腥味儿越来越浓郁。
世界都好像安静了,邢云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喘,终于,一股凌冽寒风吹散黑雾,悠扬的琴声骤然响起,邢云这才敢抬头。
阿贝多就在邢云不远处安静的站着,他的脸上满是裂痕,黑雾包裹着他的身体,整个人充满了破碎感,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天空,安静极了。
纯黑的手套看不出血迹,只有少年几乎被红色浸染的骑士服能窥探几分。
但是......邢云坐起来,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阿贝多。
猩红的眸色逐渐变得浅淡,又恢复了几分漂亮的,就像是装满了大海的湖蓝色,周身的暴虐气质也在琴音的安抚下越来越安静。
在这一瞬间,邢云好像看到了在雪山上安静画画的沉稳少年。
明明是血染红的衣裳,他却感觉阿贝多依旧穿着纯白的骑士服。
这完全是他们的无妄之灾。
就在邢云以为阿贝多能活下来时,少年的视线缓慢在战场上游移,最后,停在了红衣女孩儿的身上。
他缓慢的走过去,单膝跪地,将自己的手套摘下来,一点点想擦干女孩儿脸上沾染的血迹,但即便是隔着手套,少年的手依旧被血液染脏。
阿贝多张了张嘴,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自己身上几乎已经变成红色的衣服,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绣着金色小太阳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从脚尖,少年的身体开始缓慢的消散,就算是在这种时候,阿贝多依旧是很温柔的注视着可莉,注视着他的妹妹。
琴声没有停下,依旧是悠扬的,但是很多还幸存着,庆幸着自己还活着的人都捂着耳朵在地上翻滚哀嚎,只有茫然的,来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华国人还站着。
音乐从哪里来的?
邢云抬头,学着刚刚阿贝多的样子抬头看。
天空上,张着洁白羽翼的少年飘在半空中,他穿的极其漂亮,手里拿着一把竖琴,正在慢慢的弹奏着。
迟钝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
为什么当时在蒙德,只有得到了温迪的邀请才能行动?为什么只有温迪能看见他,能触摸他,能和他说话?
这一切都是那么明了。
因为温迪是蒙德的主人,只有得到了温迪的邀请,外来者才能在蒙德这座城市自由行动。
他是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