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麻木了。

我开始享受这种乐趣，一直到我的仇人，轩辕王朝覆灭，我所有的仇人都死了。

除了一个小公主，和我当初的年龄很像，茫然无知的被人护着出来，挣扎在逃亡的路上。

哦，就是她的父亲让我失去了一切的吧。

杀了她多没意思？

我得让她这种金枝玉叶尝尽苦头才行。

说实话，看着仇人的女儿，一国的公主，就这么伺候我洗脚，帮我做饭，倒水，烹茶，我心中那股即使仇人死了都没地方发的戾气逐渐平和下来，充满恶意的看着她和一个小可怜一样，想着她什么时候反抗。

可她却像是个傻子，她竟然就这么老实跟着我，她竟然……

信任我。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内心复杂，我似乎又找回来了一点点早就被我扔到角落里尘封的人性。

可我是在报仇，不是吗？

我看着她瘦小的身影，选择把她赶走。

也许看不到，她死在我不知道的角落里，我们的恩怨也就这么了结了。

可她竟然跟着我。

“蠢货，你跟着我做什么？我杀了你，信不信？”

我手中的扇子上面寒芒闪烁，锋利刀子划破了她的脖子，鲜血一点点的出现，她却一动不动，傻子一样的摇头。

“我不走。”

“你可真是个蠢货，不怕死吗？”

我生出一些好奇，特别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如果可以，我或许应该在这个时候赶走她的。

无数次想起来，我都这么想着。

可又在之后无数次的不舍了。

是的，不舍。

不知道出于是什么心理，我把这个蠢货留下了，我想，轩辕家欠我的，总要一个人来还，其他人用鲜血来还，就这个蠢货，死了和不死也没什么区别，还不如给我当牛做马，这都不用来世了。

今生的恩怨今生就了，多好。

我陆陆续续的杀了很多人，每日都裹着鲜血的味道入睡，这个蠢丫头却在我回来之后，细致的为我擦拭手指，帮我擦拭兵器。

血腥味消失了。

“笨蛋，你以为消失了，就好了吗？”

我抓着扇子，学着那些风流公子在她的头上用力的敲了下。

她吃痛，皱眉看我。

说了一句我十分不爱听的话，“不杀人不好吗？”

“杀人，可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事情。”

我用曾经无数次迷惑我自己心思的话对她这么说。

她却认真摇头，“不，杀人不好。”

“我父皇说了，乱杀无辜的人，不是好皇帝，也不是好人。”

“你的父皇就是天下杀人最多的人！”

我冷笑着回答她，心想，我怎么会对一个仇人的女儿心软呢，看看她，和该死的皇帝一样，张口仁义道德，实则杀人无数。

不然，我的亲人怎么会死？

我们之间生出来的那一点点和谐的温情彻底的消失了，我处处看着她不顺眼，可却在为难她的时候，又放弃了。

算了，我和一个傻子计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