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园,正房。
靳朗双腿交叠坐在黑皮沙发上,泛黄的指尖夹着一根未点燃的雪茄。
他脸色虚白,但仍旧稳稳地端坐着,眼神冷得令人发颤。
九位姨太太默不作声地站在他身后,低眉垂眼,假装自己是根木头。
须臾,五姨太穿上衣衫,被佣人扶着出来。
余光瞥见这一幕,战战兢兢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
吴医生先给她做完详细的检查后,又换安仁堂的老大夫替她诊脉。
“医师,我的身体情况怎么样?这种催青药对我的伤害是不是很大?”
五姨太强忍着枪伤的疼痛,焦急地问。
只要确定她刚刚神智不清,是因为中了药,大帅就一定会原谅她。
老大夫捋胡子的手一顿,和吴医生对视一眼,两人面上皆是疑惑之色。
靳朗冷冷扫他们一眼,没有什么温度:“但说无妨。”
老大夫站起身,沉吟了会,谨慎地开口:
“从脉象上看,五姨太是失血过多,身体虚寒,除此之外···并无别症。”
并无别症?
靳朗眯起眼:“她没被人下药?”
两位医师一顿,被他生冷的气势骇住,仓皇摇头:
“没有,仪器并未检测···”
“王八蛋,你们撒谎!”
五姨太忍不住抄起桌上的茶盏扔了过去,大声嘶吼:
“说!你们是不是收了西照院那个贱人的钱,还是你们上了她的床?”
两位医师被她发疯的架势吓一跳,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怕等会殃及池鱼。
赶忙朝大帅点了下头,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不许走,你们不许走,回来说清楚啊,我就是中了药···”
五姨太面如土色,哭着滑倒在地。
靳朗阴沉犀利的目光如同阴影般游走在她脸上,半晌讥讽道:
“下西区有个乞丐集中营,里面的男人多不胜数,想来一定能满足你的饥渴。”
下西区,俗称罪恶的诞生地,那是南都的普通人听了都恨不得洗耳朵的地方。
它能在军阀的坐镇下依旧存在,完全就是得了靳朗的授意。
去了那里,死都成了奢望。
五姨太颤抖着唇,不可置信地瞪着靳朗:
“不!我不去···”
靳朗冷嗤:“由不得你。”
说完,他对警卫招了下手,示意他们将她拖走。
五姨太拼命挣扎,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若是她先前暗算池鸢得手,恐怕池鸢也会遭受同等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