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一灯如豆,散发着昏昏蒙蒙的光芒。
一丝细碎的呜咽猝不及防从池鸢唇间溢出。
她难/耐地偏了下头,惹得燕迟抬眼看她。
近距离地看着因高热而滑过少女眼尾的汗珠,像一滴泪。
燕迟的蓝瞳彻底暗下去,仿佛坠落深渊的海底,又翻涌出一点血色,危险得令人心惊。
某种欲/望昭然若揭,蠢蠢欲动。
但他没动,只鼻息有些粗重。
一想到中原那些严苛致死的教条,离家出走的神智又渐渐回来了。
燕迟眉梢轻蹙,硬生生收了自己躁动的心,罕见地没有随心所欲。
这娇气包看着娇,但骨子里还是傲的。
要是他真做了什么过火的举动,她醒来后,铁定要死要活地同他闹。
到时候烦都烦死他……
此刻,燕迟选择性地忽略了内心的那点突如其来的莫名胆怯,他就是怕她烦他,绝不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不敢动她。
怎么越想越觉得有点憋屈呢……
燕迟低头,又像狼狗一样在少女的唇上放肆地缠吻了几下,才不情不愿地翻身放开她。
起身分开时,还牵出了一丝暧昧的银线。
池鸢听少年掀开帐帘出去的声音,轻轻抿了下唇瓣,有丝丝的红肿跟刺痛。
这吻/迹说实话太青涩了,但不可否认——
有点/爽。
勉勉强强够得上及格线吧。
她正想着以后怎么教教他,就听见少年气势汹汹地走回来熄灭油灯,又重新躺回了炕上。
规规矩矩的,和她隔着一拳的距离。
池鸢:“……”
这冷静下来的时间,是不是略微……短了那么点?
她稍稍担心了下自己以后的“幸福”。
忽然就听见衣料的摩挲声,紧接着,就是少年的气息声。
喘/得有点厉害。
在寂静的雪夜里回响,低低的,性/感又压抑。
池鸢听得耳根发烫。
时间好像过去一瞬,又好像过去很久。
少年低低地骂了一声脏话。
叽里咕噜一长串,池鸢没听懂,大概是漠北话。
燕迟阖眼努力平复着呼吸,但鼻尖嗅着少女甜淡的气息,心底的渴望不但没减分毫,反而疯狂滋长。
他偏头,晦暗的眼神黏在池鸢脸上。
他浑身难受得很,她倒是睡得香甜。
燕迟没好气地用干净的手掐了一下池鸢的脸,却一点没用力。
声音低哑难忍:“也不知到底谁在折磨谁?反正账我都给你记着呢,以后再和你慢慢算。”
他说完,干净利落地翻身下榻,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连狐裘都没披,但却没忘记扣好帐帘。
这次,好半晌都没再进来。
池鸢:“……”
哼,色厉内苒,只会放狠话的傻狗。
她闲闲地翻了个身,把自己卷在绒毯里,没心没肺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