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鸢也不确定。
那夜两人在那棵百年银杏树下到底抱了多久。
但往后回想起来,却仍记得当时的怦然心动。
朦胧的浓雾,昏黄的暖光,氤氤氲氲浮在两人四周。
高大的少年抱着她,像一只贴贴蹭蹭的黏人大狗狗。
他身上的温度在那一刻高得出奇。
炙热的吐息压抑着,悉数蜷缩在她敏/感的耳后,浓烈得化不开。
是痒的,也是烫的。
池鸢稍稍一动,少年就用力抱得更紧。
恨不得此刻即是永远。
“燕迟,你心跳得好快啊,震得我耳朵都要麻了。”
池鸢的脸紧贴在少年胸口,清楚地听到那噗通噗通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冲撞着她耳膜。
她没抬头,也就没看到某人耳尖都红透了。
燕迟阖着眼,鼻尖在她颈窝眷念地蹭了蹭。
嗓音低低地缠上来,勾得人心都跟着塌陷一块。
“它第一次动情,阿鸢你多担待。”
短短一句话,池鸢听得脸都热了。
这大直男是忽然打通了恋爱的任督二脉吗?
撩得也太纯情了,谁能抵得住?
池鸢抿了抿红肿的唇瓣,轻轻吸了一口气。
小声哄他:“夜深了,要不咱们……进去抱?”
往前走几步就是府邸大门。
如今天色已晚,附近是没人。
但要是明儿一早,街坊四邻一开门,看见两个傻子在雪地里抱成一团,怕不是会惊个仰倒?
仅是想想,就有种社死的冲动。
燕迟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
闷闷地嗯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他细心地替池鸢裹好披风,又忍不住低头,在兜帽的掩映下,吻了吻少女的唇角。
蓝眸里这才染上笑意,上扬的尾调带着一丝愉悦的轻挑:“走,回家抱。”
池鸢无奈地眨巴了下眼。
这黏人劲儿啊,真是哪个世界都一样。
?
这一夜。
一向冷清沉寂的战王府邸难得热闹。
楼阁交错间,一盏盏纱灯高挂。
明灿如昼,照得人心里都亮堂了。
主院隔壁的栖云楼里,小厮杂役进进出出地忙活。
虽然个个低头不语,但脸上都难掩欣喜之色。
只因,战王殿下从中原带回来一位绝色美人。
要知道府邸之前别说女眷了,连个婢女都没有。
殿下的脾气又阴晴不定,时好时坏的,简直比宫里的君主还难伺候。
他们日日都盼着老天爷能赐下一位女主子,来治治他们殿下。
这不,可算是把人给盼来了。
这天仙似的姑娘什么都不用做,就往那一站,自家殿下的眼里就只剩下温柔了。
“殿下,栖云楼所有的厢房都已收拾妥当,依您的吩咐,备足了银丝碳,保管池姑娘能住得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