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看着地上冒着火星的烟头,抬起脚碾了几下。
“这银行卡你当真要捐款?”
贺墨又回到了风轻云淡的姿态,他表情嫌弃:“扭扭捏捏婆婆妈妈,老头,你确实挺适合当奶妈。”
院长只是把手搭在了银行卡上,但并没有收回,似乎是给贺墨反悔的时间:“切,你爱要不要,这钱到我手里了我可不会还给你。”
贺墨根本就没搭理院长,他摸着下巴像是思考着什么。
院长见贺墨确实对银行卡没追求,这才把银行卡放回了那本书里,再度塞进了床下。
“你是不是打算改姓?”
贺墨眉毛一挑,并未否认:“你这都能看出来?”
“别改了,你的母亲姓贺,你的姓氏是他们两人协商的结果。”
贺墨松了口气,改名字可是很麻烦的,虽然他跟官方有些关系,可二十多年的习惯哪是那么好改的。
“所以说,那个白发的女孩,到底是你的什么人?”院长似乎并不在意,只是随意提了一嘴。
“咚咚咚!”
没等贺墨解释,紧闭的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院长,小墨,我能进来吗?”
院长看了眼贺墨,见贺墨的情绪依旧稳定,这才缓缓开口:“若愚,进来吧。”
房门打开,走入了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
妇人身材微胖,脸上粗糙,可五官立体精致,什么也没涂抹,她也是这家孤儿院的工作人员。
妇人一进屋就皱起了眉,扫视了一圈,蹲下身捡起了半截烟头,打开了窗户,又顺手将烟头扔进了垃圾箱里。
语气满是责怪:“院长,你怎么又吸烟了?不是说好的戒了吗?”
院长缩了缩脖子,撇过了头。
见院长这副老乌龟的模样,蒲若愚这才把视线放在了贺墨的身上。
她从头到脚把贺墨打量了一遍,依旧轻皱着眉:“小墨,有一年多没见了吧,你瘦了啊,在外面受欺负了?”
“蒲姨,你倒是胖了,看样院里伙食可以啊。”
“刚回来就打趣姨是吧,翅膀硬了啊?”
贺墨干笑了两声,指着院长的口袋打起了小报告:“蒲姨,老头的烟就藏在那里。”
说罢就一溜烟跑出了屋子,找贺酒王恬去了。
看着贺墨冒冒失失冲出门,蒲姨摇了摇头:“这孩子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他已经长大了。”
蒲若愚看着院长,表情有些疑惑。
院长趴到了窗前,看着贺墨的背影,大大方方的从怀着掏出烟盒,从中拍出了两根扭曲的香烟:“我把他父母的事情告诉他了。”
蒲若愚也趴在了窗边,接过了一根叼在了嘴里:“是吗,那他什么反应?”
院长点燃了香烟,然后去点蒲若愚嘴里的那根:“他表现的很平淡,但我能感受到他内心深处里的躁动。”
蒲若愚沉默了,只是吸了一大口,重重吐出。
“倒是你,少杰已经回不来了,你已经守了他快十年了。”顿了顿,院长挑明道:“你的人生还有大半辈子呢,总不能在我这个小小孤儿院住下吧。”
蒲若愚看向了院子中间的一颗大树,树干粗壮,树叶茂盛,它郁郁葱葱直入云霄,就如同一柄随风摇曳的伞。
而那伞下立着一块无字石碑。
“他跟我说过他会回来,我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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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墨在后院找到了贺酒,她手里原本的两包衣服都没了,但是身后跟着一群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