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瑭睡意袭来。
半梦半醒间她又见到了何札丞面色惨白地躺在木板床上的样子,不时呓语。
江宁棣倚在墙上,将何安瑭环抱在怀里,大衣外套脱下盖在她身上。
他俯身将耳朵靠在她耳边,听着她前言不搭后语的梦呓。
江宁棣轻轻拍打着她的背,眉峰轻皱,低低地吟诵着她最喜欢的诗。
——
早上,何安瑭感觉腰背酸痛,想要翻个身,却发现是一面肉墙。
她半睁眼眸,睡眼朦胧,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睡在江宁棣怀里。
她将江宁棣的手抬开,动作小小轻柔,从男人怀里出来。
江宁棣几近一夜不眠,感受到身上人儿的不安分。
他清醒几分,将手掩住刺眼的光线。
“吵醒你了?”何安瑭小声询问,声音带着软糯。
何安瑭即使不重,但是压在江宁棣身上一夜,他的手有些发麻。
江宁棣调整了一下坐姿,转动着何安瑭压住过的手腕,嗓音低哑:“没有。”
何安瑭见他不太舒服。
她抿抿红唇,跪坐在他一旁,轻轻为他捶捏着肩膀,“这个力道可以吗?”
“用点力。”江宁棣舒展眉宇。
何安瑭用劲地捏着,江宁棣一身的肌肉,她的力道还是不痛不痒,但是贵在享受。
十几分钟后,何安瑭甩甩发酸的手臂,“可以了吧?”
江宁棣嗤笑一声,绯唇轻勾:“这才哪到哪?不过,回家了你再慢慢 服 务我”
他特意咬重几个字,带着暧昧的气息。
何安瑭皮笑肉不笑:“给你脸了。”
说完,她就站起身子往外走。
江宁棣没有阻拦。
待到她出门后,他眼眸里的温情渐渐退散,只余阴沉和冰冷。
——
两天后,天气已经全然转晴,按照计划,今天就必须带着居民撤下去。
方望集结了几名志愿者,将任务和路线规划好,他古铜色的脸上带笑。
“今天过后,我们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大家加油。”
江宁棣会G国话,但是基本上听不懂任何方言,更别说自称一派的蜀地方言。
一位大娘跟在何安瑭的一侧,瞧了一眼带着口罩的江宁棣,
“小姑娘,你这男朋友帅嘞,但是干嘛一直带着口罩呐?”
何安瑭回头望了一看身后的江宁棣,笑着回答:“他害羞,怕生。”
“一米九的大高个还害羞啊?”大娘用着独特的眼光打量着江宁棣。
江宁棣扫了她一眼,收回视线,盯着何安瑭脚下的路。
何安瑭笑出声,文化还是博大精深好啊,面对老外直接就成了加密聊天了。
江宁棣鲜有面对这么热情并且敢直白打量他的人。
不过……她开心就好。
等完全离开重灾区,再回头望时——
有的是冲毁的房屋、阻断的道路、倒塌的电网,以及受苦受难的百姓。
面对自然人类固然渺小,无知与一切想要凌驾于自然之上的人必将受到惩罚,唯有谦卑、尊重的爱能使一个群体不断繁衍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