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着：“我在。”

江宁棣眼底的不安收敛起来，他轻轻地触碰上女人温凉的唇，带着克制，一下后又马上离开。

他拂开何安瑭捧着他脸的手，抱着她躺下，像是平常一样，缱绻万分地轻吻了一下她的发顶，将灯按灭。

意料中的缠绵并没有来，他规矩地躺下。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他早就记下了几首短诗，暗夜里只有他温柔的低诵声，

“时间的记忆

充满了刀剑和船舶，

帝国的灰烬，六步诗句的吟诵，

剽悍高大的战马，

呐喊声和莎士比亚。

我要回味的是那一次

你在冰岛给我的亲吻。

……“

何安瑭闭上眼睛，她看不见的地方，是江宁棣翻滚的偏执和占有欲。

——

决赛现场。

流程很简单，选手需要迅速看完给出的知识点，然后按照记忆从给出的答案中选择符合的答案。

答案长相差不多，有的只是细微的不同，需要的就是咬文嚼字，一字之差，谬以千里。

赛程分三天，每一次淘汰两队。

大屏幕上的字又小又密，冗长的一段话，也没有分段和注解，意识稍不集中，就像在浏览天书。

何安瑭的下颌抵在手心，纤指撑住脑袋，美眸半阖。

看了几段，她就有些疲惫。

拧拧眉心，聚光灯发散的光线刺眼又晃神，她眨了几下眼皮，生理泪水不自觉汇聚在眼角。

江宁棣倒是没有受到任何干扰，聚精凝神地看着远处滚动的字幕，姿态随意，手指间的笔在本子上记画着。

何安瑭神情懒散，显然，她有些倦怠和不在意。

蓦然想起什么，何安瑭视线扫过观众和摄像机。

凑近了江宁棣几分，用手遮在嘴边，在他耳边上说道：

“我们要不就随便赌一把，赢了的话，就是投个好彩头。”

“如果输了，那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可以在这里好好玩玩，我们可以去峥疆山，听说那里可以看到日照金山的景象。”

江宁棣搁下手里的笔，偏头看着她，面容清隽，绯唇勾起些许弧度。

“好。”

他本来就是陪她来的。

比起这些无聊透顶的文字游戏，他更喜欢和她独处，即使是什么都不做，只要她开心。

——

正式开始答题。

“选哪个，第二个？”何安瑭连答案的内容是什么都没有看，随意地说了一个。

江宁棣抬眸一一看过，启唇：“第四个吧。”

何安瑭无所谓，听了他的，直接选了第四个答案。

答案公布：是第二个。

何安瑭黛眉微挑，炫耀般望着身侧的人，“看来，我的直觉还是不错的。”

他们第一场就被淘汰了，还是第一个题目，观众席下的人倒有些意外。

江宁棣浅笑出声，拿起一侧的衣服外套，“走吧，我的阿兰贝尔。”

阿兰贝尔——希腊神话之中的幸运之神。

何安瑭娇笑，轻微地点点头。

她向着台下的观众微微颔首，以示离场，便牵着江宁棣往后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