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在决定帮何安瑭的那一刻,他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Pacey声音平平,“一个普通讲师的身份。”
江宁棣拉弓的手更加用力,弓似满月,弦发出挤压扭曲的声响,刺耳无比。
他轻嗤一声,唇角笑意讥诮,“讲师?这确实是个好身份。”
Eros食指和拇指的指甲相互摩擦,一个不注意就磕到了指头的肉里,细微的痛意。
他只知道江宁棣的小女朋友飞走了,还弄得江宁棣现在是忙得不可开交,但是他没想到的是Pacey也在里面参了一本。
但他不想管,左右都是他的兄弟,只要两人不打起来,他就当个看客。
如果打起来,他也拉不开,只会挨他俩的打。
Pacey无框眼镜下的眼眸看向江宁棣手里的复合弓,镜片反射着室内的强光,辨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喉结微微滚动: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两人无声对峙着,半晌,江宁棣微微转身,动作流畅迅速。
男人的手一送,小臂上的青筋随着力道凸起得更厉害,下颌线凌厉流畅,眼底的神色难辨淡薄,侵染暗影。
江宁棣周身迸发骇人的气场。
Eros的呼吸微微窒住了,江宁棣现在的样子很像当年在北漠猎场击杀那只北美灰狼的意态,狠戾阴翳,每一个动作都毫不留情。
桀骜恣意,矜纠收缭。
这段时间见多了江宁棣在何安瑭面前温隽的好形象,今天他的“反常”,一下让Eros反应不过来了。
一瞬,箭,正中靶心。
劲风,擦过Pacey的脸颊,撩起耳畔的短发。
“你们的计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江宁棣收起视线,将弓随意地抛在一侧的假草坪上,沉声问道。
Pacey看着远处还在轻微晃动的箭尾,足以看出发箭者的力气之大,戾气之重。
他仿佛没有被吓到,抬步往箭台走去,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Pacey回答道:“我并不清楚她的想法是什么时候萌生的,但是我第一次发现萌芽至少是半年之前了。”
Paecy停在离江宁棣两米远的地方,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
拉弓,射击,中靶。
江宁棣听后将手上的护具取了下来,从箭台上缓缓走下来,漫不经心地质问道:“你又是为什么要帮她?”
Pacey又抽出一支箭,沉默了几秒,淡声回应:“大概是因为,本分。”
江宁棣冷笑,狭眸微眯,反问回去:“这样的话你自己信吗?”
Eros眼看着气氛越推越高,怕他们两个真的打起架来,立马出来打圆场,“哎,大家都是十几年的兄弟了,一些不必藏着掖着,我们敞开讲。”
说着,他起身,将长椅下的水杯递给走近的江宁棣。
Pacey手上的动作没停,每一支箭都射在靶上,却没有一支是在中心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有些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