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瑭几乎没有任何防备,梦呓出声:“我好像不爱你……”
江宁棣敛起笑容,脸色略显阴沉。
半晌他直起腰来,脊背挺拔,垂下眸子盯着睡着的女人,沉静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波澜,好似无悲无喜,可是深邃的蓝眸里宛若幽谷中的死谭,隐含残冷。
一年的心血,两个月就被打回原形,不可笑么?
——
等到何安瑭醒来,日上三竿,外面依旧是艳阳高照,何安瑭在床头摸索,打开手机一看,11点多。
她已经将近24小时没有吃东西了,整个人都有些虚脱。
她身上穿着一条酒红色的丝绸吊带睡衣,后背大露,动作间肩胛骨像是蝴蝶展翅般灵动。她的黑发蓬松,带着睡醒后的自然卷。
室内冷气十足,何安瑭洗漱后在衣柜里找了一件黑色的披肩。
她从卧室的推拉窗望出去,就在一楼,这里是一个古镇小院的装扮,青石幽径,四方小谭,游鱼戏水,绿藤爬墙。
石板路的两侧还摆放着许多花盆,大多是小株的海棠花树,现在开的正盛,花瓣落进池水中,引来鲤鱼叼花,荡开阵阵涟漪。
何安瑭惨淡一笑。
他倒是会选地方,这里幽静,确实不会有人来打扰。
何安瑭走出卧室,就是客厅,还是偏现代的装修,对面隔着拉门的透明玻璃,一眼望过去就可以看到厨房。
江宁棣听到这边的动静,转过身看着她,声音淡淡温柔,“醒了,桌子上有温水,先润润喉,可以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饭马上就好了。”
他的身前还系着围裙,手里的土豆皮削了一半,锅里的热气在玻璃门上形成水雾。
何安瑭没有动,站在原地。
江宁棣也直直地和她对视,而后低笑,“我现在手脏,身上也沾了油烟,不能过去抱你,听话。”
何安瑭抿着唇,点点头,坐到沙发上,木桌上准备好了温水和切好的新鲜水果,像是预算到了她什么时候会起来。
何安瑭扯了扯身上的披肩,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会起来?”
江宁棣将削好皮的土豆放到菜板上,诚实回答:“我不知道,所以温水我每过半小时就会换一次,水果也是。”
这里没有加热杯垫,而起床不能立即吃冷食,所以温水只能常换,水果也只能提前备着,这都是最呆愣的做法,但也是最有诚意的做法。
所以他愿意做愚公。
何安瑭捏了颗葡萄,混着嘴里的牙膏味有些古怪,但是确实很甜,压下了苦涩感。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何安瑭找着话题,轻声问道。
她喉咙里还是很不舒服,又喝了半杯温水,以此来冲散嘴里奇怪的味道。
这里虽然是江南小镇,房间却是现代化的内饰。
客厅右侧开了一个窗户,但是纱窗很细,屋内蚊虫都没有,空气里全是清香的泥土与夏雨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