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牺牲我吗?”江宁棣目光颓然,碎发些许遮住视线,但是他的声音很有穿透力,直直地振在何安瑭的耳蜗里。
抛砖引玉,他问的是现实。
他现在半跪在地上,何安瑭笔直地蹲着。
他像是在对她俯首称臣。
何安瑭的指尖触在刀锋上,她的手微不可闻的颤动着,连着刀锋,她感受到了藏在血肉下的跳动,无比的鲜活又强烈。
江宁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不错过她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他动了动薄唇,暗哑地说道:“我的心脏从来没有见过你,但是它确确实实只为你跳动着。”
何安瑭眼睫颤抖得厉害,深深呼了一口气,对上他深邃的眉眼,里面难掩深情和缱绻。
每次江宁棣都喜欢突然袭击,不给她任何准备和缓存的时间,单刀直入,上一秒还和你言笑晏晏,下一秒就手起刀落,要你把心剥出来给他看。
其实,是江宁棣从来没有释怀,即使到现在他都没有正式向她发过火,但是这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直戳戳插进他的心里,不会一击致命,但是会慢慢消耗着他的生命,等到最后一滴血液流尽,他就将干涸。
他从来就是锱铢必较且贪婪无度。
何安瑭想不了太多,只想先稳住江宁棣的情绪,“你胡说什么,我不会牺牲你,我保证。”
何安瑭接着就想要把刀抽开,却还是被男人紧紧桎梏着,反而使得锋利的刀尖划破了他的衣衫,留下一个口子。
她愣了几秒。
明明江宁棣是那个低位的人,可实际何安瑭才被他吃得死死的。
而后,犹豫了一会儿,她甘拜下风,学着江宁棣平时哄她的样子,低首靠近他的侧脸几分,唇瓣轻颤着碰了碰他凌厉的下颚线,像是羽毛拂过江面,落在他的耳垂上,她亲吻了几下,声音娇软地哄着他,
“我不会牺牲你,期限是——永远。”
她顿了一下,加上了一个谁也不知道凑不凑效的期限。
永远到底是多久了?
江宁棣眸色变淡,松开箍着她的手,将人揽进怀里,短刀垂落在羊羔地毯上,发出沉闷的一声撞击。
何安瑭微微屈着关节,指背和手心直接压在他心脏的皮肤上,手心里炙热的温度,以及不间断的律动,似乎比她的永远更加有信服力。
“好,我相信你,如果你做不到,我不介意帮你实现诺言。”
江宁棣把她抱得更紧,她瘦弱的像是随时可以飞走的蝴蝶。
何安瑭没有挣扎,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在他的背上,静静地安抚着他。
她知道她的不告而别给面前这个男人多大的打击。
江宁棣善弄权术,只是不舍得用在她身上,每次刚起势就被她扼杀在摇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