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扶青心里莫名觉得有些事与愿违,他原本的初衷,就想让自己的女儿做一个如妻子那般的人,被人捧在手心里,做一颗温润又耀目的明珠。
可变就变在,何安瑭自己不愿意,她觉得明珠虽然耀眼又美好,但是也脆而不坚,命运就始终不在自己手里,从掌心一摔就成了红颜薄命。而且世家嫡女哪里能真的独善其身?
她的身份就不许她这样,豪门深海,过于简单会很容易被人掌住命脉,对方轻轻一捏就成了陪葬的碎末。
所以何安瑭只要感兴趣的东西都会去学学,骑马、射箭、武术到戏曲、跳舞、辩论,再到金融、投资、信息技术,她都很擅长,总之,即使孑然一身,她也不至于吊死在一棵树上。
古人常说不争一世争百世,她却觉得一世可留万世名。但她不求留名,只要肆意轻歌纵马,她骨子里也爱刺激和冒险。
两人断断续续地聊了很多,时而气氛低缓紧张,顷刻间又谈笑风生。
直到一个闷闷的敲柱声响起,父女俩齐刷刷望过去。
“我说,你们父女俩是要秉烛夜谈吗?也不看看时间,现在几点了?”苏酥手背还靠在亭柱上,偏着头看着他们,发问道。
苏酥玩笑道:“需要我帮二位拿蜡烛吗?”
何扶青耸了耸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这都十点了。”
苏酥走进,将桌上的果盘端起,“看你们水果都吃完了,就不准备夜宵了。”她接着转问:“安瑭,饿不饿?”
何安瑭摇摇头,突然感觉到什么,就听见刚刚一本正经的父亲开始玩泼,她眉骨开始跳了,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识趣地先溜走了。
“还说不准备夜宵,那怎么问女儿饿不饿,不问我?”
“你多大个人了,怎么还跟孩子比?”
“……”
今天的天确实不早了,何安瑭便留在了何宅。
F国和G国的时差有7个小时,大陆彼岸的西方正是下午时分。
【睡了吗?】江宁棣一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何安瑭往楼上走,停下脚步,回到【还没,准备睡了】
【天凉,记得加衣,记得想我】
何安瑭觉得好笑,分开数日,每天除开日常的关心和嘱咐,都会多加一句【记得想他】,像是在给她洗脑一样。
她顿了顿手指,回了一个单字【好】
何安瑭又敲敲打打了几个字,犹豫了一下,还是删掉了。
在情事上,她总是有些内敛和含蓄。
过了几分钟,何安瑭像是礼貌一样,问了一句【在干嘛】
【我在工作,也在想你】
江宁棣坐在上位,他扫了一眼会议室里战战兢兢的几个经理,表情冷淡,不威自怒。只有半阖眼帘,垂首回信息时,好看的狭眸才荡漾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