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淳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八卦世家的东西倒是很积极,像苍蝇一样,在耳边吵死了。”
人群里有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讪讪离开,一部人也识趣,举着酒杯换了个地方,继续讲起了别的八卦。
赵家的小姐,单取一个“淳”字,原本家里的长辈是寓意她诚谦善良,知进退、懂荣辱,但却被养得脾气骄纵直率,做事从来不管对面是谁,有什么话都是直当地讲了出来。
简单讲,就是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埋怨他人。
赵淳可不喜欢把事憋在心里,不喜欢就讲出来,她的舒服就是最大。
“淳淳,你……”
“没事。”赵淳将手里的叉子插进甜品里面,她的语气更是不耐,直接打断。
她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了。
——
何安瑭刚下车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口的季韫,季韫温润地笑着,和她打招呼。
何安瑭双眼微微眯起,开口也不留情面,“季先生怎么做起了迎宾工作?大冷天站在酒店门口多冷啊。”
此时的门外还聚着一群出来透气的富家子弟,听到何安瑭这样打趣又绵里藏针的话,不免眼光落在他们这边。
季韫目光掠过周围看热闹的富家子弟,语气一贯的好脾气,“不是迎宾,我在等你。”
这句话让何安瑭恶寒,她不明白是什么让季韫一直坚持着。
何安瑭撩了撩快垂在地上的裙摆,她的眼眸越发明亮,声音中难掩嘲弄之意,
“季韫,我之前称你一声阿韫,是觉得你是一个温润的男子,做事有分寸界限,我也尊敬你,但是我已经明确地告诉过你,我有男朋友了,不管是奉谁的命令,你都应该和我保持距离。”
她说完便从季韫的身侧擦过,鱼尾的裙摆飞扬生姿,和季韫的裤腿轻轻触碰,又毫不留情地错开。
在进场地之前,何安瑭再多说了一句,“知可而行,知难而退,季韫,我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打搅我的生活,你这样胡搅蛮缠只会让我瞧不起你。”
何安瑭的语气不算冲,甚至讲的上平和。
那是她的教养一直告诉她做人留一线,但是她不是为了日后好相见,而是给彼此,以及他背后的人,再留几分体面。
季韫感觉何安瑭的话比华亭初冬的气温还要冻人,凉意仿佛顺着他的衣领渗透到四肢百骸,直生生刺进他的心脏。
季韫的手垂落在身体的两侧,外面的温度很低,他的手指骨节处已经被冻得泛红。
以至于一直以绅士和气出名的他,现在脸黑到让人不敢上前打照面。
那一群富贵公子早就进到了会场,他们不傻,外头那么冷,更何况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听到了一个不该听的“丑闻”,这也够劲爆了——知名梨园后人季韫追求何氏嫡女被拒,惨变舔狗。
何安瑭进场一直敛着眼睑,她没有察觉到不远处小声议论的贵女。
“就是她,何家大小姐,怎么感觉她有些不好接近?”
“哪个何家?”
“华亭就这么大,你觉得除了你想的那个还能有谁?”
“刚刚我看到她和季韫碰上了,脸色一直就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