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多多少少,Hans他们几个有意无意,都找他提到过何安瑭,说法各异,但是探讨的对象都只针对一个问题:长伴与否。
“我不想穿鞋。”何安瑭停下脚步,沙滩上穿着鞋,细细的沙子就会漏进鞋底,走动间磨在脚底,很不舒服。
江宁棣没有说话,像是做过无数遍的动作,很自然地半蹲下去,俯身帮她把鞋扣解开。
何安瑭的手搭在他的肩背上,她的肤色雪白,在如此微弱灯光的海边,她的两颊红润,唇珠泛着莹润嫣红的颜色,即使今天她不着一件华丽珠宝,可就是浑身上下就徒生珠光宝气四个字。
很久之前,Eros说,像他们这样的豪门子弟,根本瞧不上那些“小白花”,年轻时玩玩还好,但是真要找对象,就必须要有傲气的,但又必须娇媚。
如果你是菟丝花,树倒你也倒,如果你是木棉,你自可以开辟一片天地,于男人而言征服欲重要,但是前提就是你有吸引人征服的欲望。
江宁棣初听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他当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何安瑭,那时候她还不认识他,而他对她一见钟情,也大概是那时候,他就生出了要得到她的心思。
何安瑭提着冰淇淋,江宁棣牵着她,一手帮她提着鞋。
细软的沙子按摩着脚底,偶尔一些碎贝壳膈到脚趾,或是海浪沾湿的沙砾粘在脚背上,细微的痒意,何安瑭还挺喜欢这种奇异的感觉。
她的裙摆飞扬起水波的弧度,风带着擦过男人的裤腿,隔着薄薄的布料,愈撩未撩。
“我爱你。”
今夜山海寂寥,冬色消融。
此时说我爱你正是最好的时节。
我并非愚公,但不止一次想为你移山。
于此,我无阻、无悔、无怨。
江宁棣促狭的眼眸藏着沧海,嗓音伴着耳侧呼啸而过的疾风,缠绵呓语被海浪一波一波卷进耳蜗。
何安瑭清楚地听见了他的话,却不敢抬头直视他促狭的眼眸,只是仰头看着外侧的天空,低低呢喃:“今夜的月色很美。”
这是她的回应。
惊涛浪,欺山赶海;陈酒酿,水波不兴。
从海崖到民宿,只有一小段的路,但是可以聊的东西却有很多,她和他讲《海浪》,叙《聊斋》,讨《深沉的玫瑰》、《老虎的金黄》。
何安瑭在情感上的表达向来委婉,即使是江宁棣抛砖引玉,她也迟迟疑疑没有说出一样的三个字。
氛围暧昧,她很慢热。
所有的情感都付诸在长篇大论里。
等到回到房间,最后一个字敲定,消匿在吻声里。
“乖,去换那件泳衣。”江宁棣微微退出,轻咬着她的唇瓣。
何安瑭的手紧紧攥着冰淇淋的保温袋,想要躲开,避无可避,微张檀口,发出气音,“我要先吃冰淇淋。”
江宁棣缄默几秒,直起肩背,从她手里顺走手提袋,掌心推着她的后背,“先换衣服,我在外面的游泳池里等你。”
他推开卧室阳台的门,阳台上有一个小型的泳池,四周装上了单面玻璃,玻璃外青绿的藤蔓植爬满了四周,密密匝匝,绿色的海浪般,即使是里面也看不太清外头的情况。
江宁棣坐在泳池边,伸手试了一下水温,温凉的液体浸湿他的长指,须臾,他将手收回来,打开一侧的保温袋,将里面冰淇淋取了出来。
因为时间的缘故,冰淇淋球上微微融化,光泽的表皮看起来非常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