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妤在窗前看着两人离开，或许是她的目光太热情，让池斯年察觉到了。

父女俩隔着玻璃对视，目光虚虚实实，被光影切割开。

池妤扯了扯唇，道：“他一个罪魁祸首，凭什么恨这个恨那个？”

这话许钦原听到了。

男人坐在沙发上，注视着窗前的小姑娘。

轮椅遮住了她，宽大厚重就显得人特别小。

铮——

打火机点燃一根烟。

在小姑娘回头看过来的时候，许钦原才记起那句话。

他哼笑一声，将刚燃了个头的烟按进烟灰缸。

男人问池妤：“就这么喜欢待在这里？会让你怀念小时候吗？”

当然不会。

池妤眯着眼：“不是我喜欢。”

“是池斯年喜欢。”

听说，这里是拥有池斯年和小三大半回忆的地方，装修和院子的布置都是按小三的喜好来的。

池妤转头，一字一顿：“或者，是你的救命恩人喜欢。”

许钦原动作一顿。

他回想起了刚离开许家的日子。

大雨磅礴，他被淋成落水狗，拖着一双断腿在地上爬，最开始他会在垃圾桶里和狗抢吃的，后来他会乞讨，再后来他被一个姑娘带回家。

那段日子是黑色的，但他会时不时翻出来看看。

任由恶意在心底滋长。

控制不住，他也不愿意去控制。

许钦原看向池妤的眼带了点血丝。

他夹起一根烟，还是抽了，皱着眉深吸一口，问池妤：“你怎么知道？”

不该有人知道的。

许家主最狼狈的那段时期，所有知道的人都该打碎牙齿往肚里吞。

“自然要报复，那当然得知己知彼，许先生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池妤说得轻松。

其实这个世界的爱人真的挺惨的。

但惨归惨，他和池软最后幸福得生活在一起还是让池妤不爽。

许钦原的手搭在膝上，袖子挽起一截，露出价值不菲的腕表，指尖夹着烟，燃烧得很快。

“那大小姐真厉害。”

池妤听语气就知道不是在夸她，她没反应，自顾自看自己的风景去了。

“许家和云盛合作的事许先生派人和余佑联系吧。”

云盛对池妤来说更像一个工具，她确实是没什么野心。

她手里的资金够她在股票市场玩了。

许钦原听到余佑这个名字，说不出什么感觉。

但总归不怎么好。

“他跟你几年了。”

“三年。”

许钦原一算，比他还多。

“你喜欢他？”

池妤：“……”

好久以后，许钦原说：“他喜欢你。”

在他和池妤接触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余佑的敌意。

“是吗？”

池妤懒懒散散地应。

“是吗？你这是什么态度？无所谓？”

池妤确实是无所谓。

她没心没肺的，别说余佑，狠起来连爱人都能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