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锦踉踉跄跄地奔跑在湖边的长廊,鹤昀策见状身形矫健、步法精准,很快便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拂锦一拳挥去。击向他的侧腰,却被鹤昀用单掌挡开,接踵而来的是拂锦迅速凌厉的腿风,他也以脚迎战,两人的动作都极其敏捷迅猛,短时间内竟难分伯仲。
鹤昀策抬手接下,顺势用力将拂锦往后带了一步,随即脚尖点水,飞跃而起,“阿锦你怎么了?”
“别叫我的名字!”拂锦脑袋昏沉,反手抽回拳头,又朝他冲了过去。
两人缠斗了一会儿,拂锦渐渐占据了上风,她狠狠地砸在了鹤昀策的嘴角,嘴角破皮,染红了唇畔。“我是……绝对!不会!与你有以后!”
“我是绝对!不会!与你有以后!”
“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
“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牵扯!”
“我……”
耳边回荡着拂锦的怒吼,鹤昀策瞳孔蓦地收缩成一条线。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一只被猎人紧追的猎犬,明知道自己无路可逃、插翅难飞,但依旧想挣扎试图最后搏命一次,却终究难敌猎人的铁钳。
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胸腔里仿佛压抑着巨大的痛楚。拂锦打够了,收手退开。“从今以后,我们互不相干!再无关系 !”
说完,拂锦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
鹤昀策捂着伤处跌落在冰冷的湖水中,他睁大双眼,望着天空,眼前浮现出的尽是拂锦愤恨至极的容颜和决绝的语言。
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重复拂锦所说的每一句话,直至深刻入骨。
——再无关系。
——从今以后,我们互不相干!
——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牵扯……
他不甘地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鲜红的血迹流淌而下,融在湖水中,散发出妖异的光芒。
鹤昀策突然苦涩地笑了笑。这世界上哪有绝对?只怕拂锦心里早已经有人了,否则他的行为何以引起她如此激烈的反弹?他本该庆幸自己终究等到了她的心意,可是当真实地感受到这份爱情,却并非他期待的那般令人愉悦。拂锦不喜欢他,甚至厌恶他,他连靠近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酒香四溢,鹤昀策独坐在湖畔,醉眼蒙眬地看着远方,脸色苍白而阴沉。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萧芒谈穿戴整齐,坐在梳妆台前,由镜子照着自己的脸庞。她低头抚摸自己的眉眼鼻梁,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彩。
不知过了多久,湖泊的另一端突然传来急促地脚步声。鹤昀策微眯双眸,转过脸去,只见一姑娘匆匆赶来。
“阿锦……”鹤昀策哑着嗓音叫唤道。他喝多了酒,脑袋昏昏沉沉地,思维迟钝,眼睛也有些迷蒙。
萧芒谈闻言停止了动作,对坐在他面前,捧着他的脸,强迫他与之对视,鹤昀策眼眸中闪现一道银光,“阿锦……”
“原来你还记得我。”萧芒谈她似笑非笑,表情嘲讽。
“我……忘记谁也不能忘记你啊。”鹤昀策轻轻地叹息着,伸手要抱住她。“为什么?”他问。
萧芒谈没有躲避,而是淡定自若地让他搂在怀里。片刻后,她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孟郎……”
鹤昀策愣住。
萧芒谈抬手,细致地替他擦拭着嘴角的血渍。他眼眶泛红,泪光闪烁。她的目光温柔缱绻:“你为何总是喝这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