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惶惶模糊了黑夜的界限,程染深吸了一口气,以原身程然的性子求饶是不可能求饶的,当一个阴暗的白月光真的是太难了,比如这种危及小命的重要关头,她还必须要拿着架子。
“将军,你若是想要辱我,我程然也断不会任由你欺凌。”程染豁出去了说着话,人设是不能崩的,既然要挨打,索性过把嘴瘾,打完了老子也不算太吃亏。
这般想着,气势便不能落了下乘,于是程染仅露出的一双眼眸微微眯起,带上了鄙夷和不屑。
周悍的脚步顿住,程染的这个辱字,好似一把刀,插在了他心口上,并且这刀还是在这数九寒天里冻了一日一夜那般的彻骨冰。
他是记恨上了,那次在山寨的事情。
看着对方漠然冰冷的眼神,周悍只觉得这比看一个陌生人都不如,那烈酒似乎也冷了,莫名的周悍心里升起了那么点委屈,他不曾知晓会与少年有着日后的瓜葛,也不曾想到会是这般的念念不忘。
那句泄愤,那雨夜里的醉酒发疯,皆不是他本意。
“哐”的一声,周悍手中的半截长枪摔落在了地上。
这声音突然,惊的程染眼皮一跳。
周悍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一个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这般极力忍耐下,他沙哑而又疲惫的声音说道:
“程公子,日后无人会辱你。”
程染一愣,这是被自己的狠话吓到了?她这么怔然的表情尽数藏在了口罩里,那双露出来的眼眸却还是那般冷冷的,又或者说是漠然。
灯火与星光交织的昏暗夜里,落雪开始大了起来,起初只是那纷纷扬扬的细雪,还未落下便被这燃的炙热的火堆给融化了,而此刻竟是落了下来,能在这冰冷的地上缓缓堆了些雪。
周悍透过这落雪,看着程染疏离冷然的眸子,鼻间呼气了一团团白色的雾气,脑海中无数的念头在撕扯着他,那晚对方嫁衣怔然落泪,极致浓郁的厌恶似乎成为了他的梦魇。
“你尽可、安心,我周悍这点信用还是有的。”
程染到现在还是不太明白周悍是怎么个意思,她问过圆圆,圆圆思量了之后缓缓说道:“公子既然知晓这周将军小侯爷的关系,那想必是小侯爷的意思,总归公子是小侯爷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