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染掂量掂量自己这小鸡崽子一样的力气,还是怀念当大佬的日子。
鬼媒婆被砸的瘫倒在地上,喉咙发出赫赫的声响,一旁的长舌妇被溅了满脸的血,惊恐不已的想要尖叫,却在看到程染身旁的少年时,像是被掐了脖子,突然哑了声。
少年苍白的肌肤好似冬日的薄冰,透明的像是连皮肉下的血管都能看的清楚,如此惨白之下,偏生这四周又阴沉诡异至极,于是他这般冷冷的看着人,硬生生的透着些阴鹜的诡异感。
忽的,外面纷乱声骤然响起,马匹嘶鸣的声震的摇曳的树影惊颤的几分,诡异的呼啸声被踹门声打断。
来人是村里守门的,他惊慌的对着众人喊道:
“江员外带人来村里了,他儿子不见了,听说咱们村捡到了一具尸体,江员外就带人冲进来了!”
白色喜烛还在旁若无人的燃烧着,少年苍白隽秀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神情,他的目光落在了程染的手指上,方才因着拿香炉去砸那鬼媒婆,她的手指上染了些香灰,然后少年拿起程染的手指来,仔仔细细的擦拭着。
那双灰黑色的眼眸死气沉沉的流转着旁人看不分明的光波,因着瞳孔是死人的那般放大着,于是他的黑色瞳仁要偏大些,明明是这般诡异的眼珠,却在凝视的时候,好似蓦然流动了昏暝月光下的波纹,明明是一个死人,却在一双眼睛中展露出了令人惊颤的生机来。
祠堂的门轰然碎裂,发出的巨大声响让村里的人都是一惊。
江员外带着一群家丁,手里举着火把和武器,让人只觉得火光冲天,黑夜都被点亮了,江员外阴沉着脸踏进了陈家村的祠堂,他一眼就看到了祠堂里的布置,这是在举行冥婚,紧接着他看到了坐在棺材上身穿喜服的少年。
“若儿!”江员外一脚越过昏死在地上的鬼媒人,然后快步走到了少年的面前,他看着少年惨白的脸,神情只有激动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
而少年手中还拿着程染的手指,似乎对于程染指甲缝里残存的香灰有些不满,对于江员外的喜极而泣连半分神色都未施舍。
程染看着对方在扣那么点香灰,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强迫症,而且对方的手指冷冰冰的,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一开始程染还忍着对方的触碰,现在程染准备将手抽回来,不料这时,少年灰蒙蒙的眼眸忽的抬起来,那冰冷的双手彻底的握住了程染的手。
然后他缓缓的从棺材上站到了地上。
“若儿,跟为父回去。”
江员外说完对着身后的家丁使了个眼色,那些手里拿着武器的家丁习以为常的走了过来。
“少爷,该回去了。”
说完,家丁便动手按着少年的肩膀想要将人带走,看他们的样子这种事情好似是稀疏平常的样子,神色中也没有半点对少爷应该有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