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的手即便是在血色暗夜中依旧带着不正常的灰白。
“程院士,您伤的很重呢。”
程染咽了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脖颈上的窟窿让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看着景肆伸出的手,没有丝毫犹豫的握了上去。
活着最重要。
灰白瘦削的手心搭了一只浸濡了鲜血柔弱的手。
景肆将程染抱了进了自己怀中,低头看着近乎于休克的女人,将对方揽紧了些,然后缓缓地下头来,张开的嘴角擦过对方的下巴,落在不断涌出血的窟窿上。
撕裂的皮肉被舌尖缓缓舔过,那些温热的,鲜艳的血液在这具急速凋零的身体上绽放着,他贪婪,蚕食,又小心翼翼的对待着,因为太过克制,揽在程染肩膀的手不由收紧了,五指尽数沾染了逐渐温凉的血液。
天未亮,程染挣开眼来,浑浑噩噩的天际横陈着一道近乎分割的天堑,她不自觉的按上了自己的脖颈,昨晚上被戳了大动脉,说实话她没想到自己能活下来。
手指微顿,脖颈胸前都是被鲜血浸濡到干枯的血污,凝固的如同丑陋的污秽一般,用手指微微搓上一搓,便掉落零零星星的血污。
而在这遍布血污的脖颈却完好如初,一丝一毫的伤口都不曾有。
她下意识的看向一侧的景肆,对方坐在一地废墟和血肉中安静的舔着酸奶棒。
那追着他们的不知名怪物被大卸八块,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四周,血腥气熏的附近的生物不敢靠近分毫。
大概是看着程染恢复了意识,景肆懒洋洋的笑着,对着程染歪了歪头:
“程院士,是我救了你呢。”
程染此时处于一种劫后余生,五感逐渐恢复的过程中,面对景肆的这句话,她下意识的回道:
“是酸奶棒不够吃了吗?”
景肆手里还没来得及丢的木棒:......
因着安全气囊,叶肖肖和杨绪只是受了些轻伤,杨绪身有异能,身体素质要比以往强上许多,程染刚刚把人拖出来就苏醒了过来,唯一还在沉睡的就是叶肖肖。
杨绪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渍,借着依稀的晨光看向四周,只见昨晚上那个异常诡异恐怖长满鳞片的头颅就静静的躺在他的身旁,只剩了个头。
四肢,尾巴,腹部,肠子四散分裂,乍望过去,杨绪还以为自己到了三途川。
四肢和躯干连接的地方是被人硬生生的撕开的。
杨绪一手抱着叶肖肖,怔怔的看着那个头颅,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
“这是......棘源?”
早已灭绝的一种生物。
程染摇了摇头,虽然外形相似,但还是有一些显着的不同特质,这个变异类似棘源的生物,应该是蝾螈一类混合其他生物所改造出来的,带有人工培养的痕迹,在末世爆发之后,应该是产生了某种变异才会使得体型如此巨大凶残。
而那位手撕棘源的勇士正在笑眯眯,懒洋洋的舔着酸奶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