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什么事?”
那人扒拉着脸,一边咳嗽一边说:
“楚哥问你上不上山,前些日子布的陷阱差不多了,说明儿天一亮就去。”
二小子点了点头,说去,然后急忙把人赶走了,一身的猪粪熏的二小子睁不开眼。
二小子看着程染白了一眼,扔下手里的棍子就回屋去了。
没一会儿,村长的老婆从外面回来,看到程染还在,连忙把她带了回来,在桌子上给程染拿了两个热乎的窝头,还有一碟咸菜。
程染也没客气,她就是个半傻子,饿了就吃。
村长的老婆也不知道程染能不能听懂,她只管说她自己的,她生了三个小子,没有一个闺女,因此看着别人家的闺女都眼馋。
“我刚才去老李家一趟,那个宋宋已经退烧了,你别说,练家子就是不一样,旁人烧成那样,最起码要挨个几天,这个宋宋一会儿就退了热。”
“前些天他爹从山上摔了下来,磕着头了,没几日人就不行了,只留下宋宋这么一个半大小子,也是可怜。”
“我看宋宋就是因着他爹没了,这才病了。”
程染:饿死了,你继续说,我继续吃。
村长老婆说着说着,又想到了程染,这闺女比宋宋还要可怜,又是个女娃,这往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而且脑子还不怎么灵光。
想着想着,村长老婆就望向了程染,这一看倒是愣住了,她没有文化,大字不识一个,因此对于很多的事情都没办法很准确的表达出来,此刻她看程染虽然吃的狼吞虎咽的,却怎么看都不显得难看,她家的三个小子吃饭跟蚂蟥过境一样,程染这吃相还真是让她感到新奇。
煤油灯往日都不舍得点,因此村长老婆点了也是紧紧的靠在程染的身旁,这样才算不浪费,程染吃的认真,她往日一直脏兮兮的脸在山上用雪水洗净了,浓秀的眼睫是一种极淡的颜色,那一旁的灯火全部映入这么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中。
屋外凄风雪雨,摇曳的烛火颤颤巍巍,因此照在这么一张面容上,仿佛映了春日将融的水纹一般,鼻尖泛了一丝红,桃花浅淡柳枝软。
村长老婆看呆了,恍惚的想到,好似当年程染的母亲嫁给程四的时候,她曾见过那么一面,那时她想的只是,果然是地主家的女儿,生的就是不一样。
可程染是一直被程四打大的,怎么还能生的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