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染也不墨迹了,三两口就塞进嘴里。
程染这几天琢磨了一下一个二傻子应该要怎么演,她想起来以前见过的傻子,都穿的破破烂烂,蓬头垢面的,然后坐在村口傻笑。
她这也不能一天到晚的坐村口傻笑啊,她这头猪崽,隔两个小时就要吃饭,这两个小时都不够她村头村尾的跑一趟的,这还没等坐在村口傻笑就要赶回去喂猪。
因此坐在村口傻笑的这件事情就被程染给放弃了。
村口不行就路口吧。
于是宋宋每次搬东西回来,就能看到程染抱着猪崽路口对她笑。
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巧合,三次四次宋宋都开始怀疑,程染是不是专门在路口等她的。
这个时候倒春寒,别人都在家里睡大觉,只有程染一个人傻傻的顶着风抱着猪在路口,以至于宋宋隔着远远的距离就能看到一个瘦瘦的人影。
一天下来,程染笑的脸都被风吹僵了,天色逐渐昏暗了起来,程染决定收工了,这演傻子还真的是力气活。
她刚刚将火烧起来,准备烧个热水,泡泡被冻裂的手,宋宋便提着大包小包 的东西走了进来。
一手提着野鸡,一手提着野兔子,顺便提了几块腊肉,还有村口供销社的一包桃酥。
然后,在程染的目瞪口呆之下,宋宋熟练的将程染烧热的水拿了过去,将野鸡脱毛处理,或许是看着程染在一边没事干,扔了一块桃酥过去,让程染先啃着。
程染看着手里的桃酥,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女主光环的好处了,果然,抱主角大腿就是走上人生巅峰。
宋宋架上火堆,烤了半只鸡,顺便在火堆下埋了几个红薯,她做完之后侧头看向程染,只见对方捧着桃酥,吃相算不上如何的好看,全凭这么一张脸,硬生生的将动作给美化了,对方的眼睫很长,在火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纤毫的浅色。
其实安静下来的程染面上没有太多的神情,沉默或者是死寂,都不足以形容她,有时候宋宋看着对方,总是恍惚到产生了一丝错觉,对方无喜无悲,又宜喜宜嗔,好似是做了一场戏。
宋宋是七岁的时候跟着父亲来到这里的,她只记得自己母亲是个裹小脚的漂亮女人,她不是一开始就当成男孩子养的,小时候母亲还会在她额头上点上凤仙花汁绘的花,后来母亲被人拉去改造,没挺过来,她爹又受了伤,心灰意冷带着她来到了这个村里,她也就当成了男孩养。
或许是幼年母亲模糊的回忆在宋宋的脑海里被自动的美化了,本就漂亮的母亲在宋宋的记忆中又被赋予了更多的光环,以至于宋宋见到生的好看的人便会下意识的想要亲近。
月光倾泻在冬雪日,落在灼灼的火堆上,好似晕染出了烟雾一般的光影,宋宋隔着影影绰绰的火光望向对方,忽的想起来她在学堂上学的一句诗来: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
而如今,残雪,月光,与彼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