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会情爱，并不是不懂情爱。

看着自己家傻徒弟还没心没肺的吃吃喝喝，钟离明忽的意识到，只有他知晓程染实际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太太，在其他人的眼里，俨然还是个小姑娘。

年轻，便是会跟情爱扯上牵连的。

于是夜里，月朗星稀，幕色四合，枝桠遥遥而上好似捞起了一斛星光，钟离明带着程染上晚课。

思来想去，钟离明决定要提醒一下程染。

不过他不是要提醒程染小心二壮，相反，他要程染注意一点，别伤了二壮， 毕竟少年赤子，容易生出不好的事情。

但是他又不能直接说你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就不要散发魅力去勾搭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了，这种话钟离明实在是说不出来。

其实往日这种事情，钟离明是从来不会插手的，情爱一道最为无解，也最会沾染因果，他可以救死扶伤，却解不开心结。

但他与程染有师徒之情，引人向善，他现在便是要教会程染要顾及旁人的情感。

“阿染，你可听过阿难？”

屋子里燃着佛手香，烛火熠熠衬着钟离明额间的朱砂，烟雨隽秀的面容好似拢上了一层影影绰绰的纱。

程染望着烛火想了一会儿，阿难的故事她当然知晓，就是那个跪五百年只求她从桥上走过的痴情佛子的故事。

等等！

痴情......佛子？？？？

我日。

难道钟离明对着芷兰开窍了，佛经里的阿难可是深情的一批，上下八百年都不见这种深情厚义的男人。

钟离明跟芷兰相处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半月有余，就情根深种到这种地步了？

难道是她之前想错了，这个佛子不是在情爱上先天不足，只是之前因着自己佛子的身份没有女人敢示爱，而现在他隐瞒了身份，蓦得收到了少女的爱慕，便如同泄洪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没看出来啊，还挺烧。

程染脑子里七拐八拐的想明白了，但是面上不显，便对着钟离明点了点头。

“少年慕艾最为寻常不过，但是阿难痴情，情之一事沾染上了痴，便总是要痛苦的。 ”

所以在二壮还未对你情根深种之前，便要划清界限，这样对二壮的伤害才是最小的，钟离明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程染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啊，小明现在觉得自己很痛苦，因为他是佛子，肩负起拯救世界的重任，怎么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呢？

“情爱若是无意，如此便是要说清楚，断干净，省的增添他人痛苦。”

“于二壮，于旁人都是如此。\u0027

钟离明说完这话倒是难得的心里有些没有底，他从未劝导过旁人情爱这件事情，因此便不知道这般言辞是不是妥当。

程染此时倒是没有敷衍的点头，而是默了默,小明提她和二壮是什么意思？二壮也喜欢芷兰？

二壮不重要。

程染懂了，小明这是想谈恋爱，但是因为责任不能谈，非常痛苦，所以来找自己要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