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和煦的光从窗户外投照进来,横陈在细腻润白的瓷砖上,叶白妍就站在这般光里。
而光无法抵达的尽头是他,腐烂,臃肿。
那些阴暗的,猥琐的念头一点一点在程然的心头生长,肆意,无忌。
他下流,恶心,是被下半身支配的烂肉。
他像是往日渴求那般正常漂亮的人一般渴求着叶白妍,但心头又升起了蹂躏的快感,好似是看着这般漂亮正常的人屈辱总是能让他产生无法言喻的战栗。
这一切的行为结束在那一个吻,他所有的一切啊,无论是多么的令人嫌恶,无论是如何的腐败发烂发臭,在叶白妍的眼中都是能够被理解的。
程然被叶白妍的一个吻,分崩离析,溃不成军。
细细密密的痛从心尖上尖锐的,延绵不绝的传来,独属于叶白妍轻淡的气味和消毒水混合在一起,像是鸦片燃烧后蒸腾无尽,驱散不止,让人沉沦癫狂。
无论是做戏也罢,玩弄也好,程然都认了。
他喜欢上叶白妍了,不再是那般夜深人静之时怀揣着阴暗念头的浅薄喜欢,而是一种真真正正的少年慕艾,放在心头。
他不再对这副躯壳下的皮肉有着好奇心,他甚至是想要为了那么一个人而从淤泥中挣扎出来。
程然出院的时候,叶白妍安静的拿着行李,在路口分别之际,人声喧嚣,他庞大的身躯在灼灼夏日里控制不住的散发出难闻的臭鱼味,若是往日他是从不在乎的,这般恶心他人的行为会给他带来无法控制的快感,而现在他站到距离叶白妍两米之外的距离,静静的望着她。
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到底要说些什么呢?
直到最后,人影匆匆,叶白妍转身离开,那独属于这个夏日的浓郁绿意和满目人间都远了。
叶白妍的死落在他的心里,鼻间似乎又嗅到了那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呛的程然红了眼眶。
双相情感障碍。
他以为她是他的光,却不曾想,那般腐烂的他,也是她的药。
原来,那般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也是属于她的。
“你好,我是你的私人看护,我叫叶白妍,前来报到。”
他是下水道里腐烂的蛆。
也是她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