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殿下,臣妾便等着殿下归来的那一日。”
程染到皇成寺出家的这日,并未对外宣告,只说是四皇子殿下因母妃去世而悲伤不已,一心想要为母妃祈福,所以到皇成寺内出家修行。
原主赫连肆鄞因着要藏拙,七岁之前容贵妃都不允许他开口说话,因着皇宫里宁皇后的耳目众多,而当时赫连肆鄞还顶着太子的名号,因此便要分外的小心,只要他敢言一字,容贵妃便用藤条抽他的嘴,一字一下,到最后即便是能够开口说话了,赫连肆鄞都不曾言语。
即便是容贵妃已死,赫连肆鄞去皇成寺出家的事情也已经落定了,但是宁皇后依旧对于他有着戒备之心,她极力阻止赫连肆鄞出家之事大办,朝中有着不少的老臣对于嫡幼之制颇为看重,还有不少跟着晋武帝的从龙之臣对于容贵妃颇有好感,若是将这件事情摆在明面上,那么这些老东西势必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对。
于是程染接到的圣旨不过是去皇成寺修行一段时间,没有咬死出家也就是说终有回来的一日,这样大臣出来反对的时候,也可以用孝心将他们的嘴堵回去。
只不过,宁皇后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让程染再回来的。
而在皇成寺内,知道程染身份的也不过是寥寥几人。
住持的法号叫寂空,身量不算高大,中气很足,瞧着也有五十多岁了,动作却是很跳脱。
程染便是收在住持的名下,寂空方丈已经十几年未曾收过徒弟了,如今的三位徒弟,一位是皇成寺的监院,管着寺里的事务和财政大权,一位是寺里的知客,管着来来往往的人情接待还有香客,还有一位在年前便下山游历去了,没有人知晓什么时候回来,而现在,程染成为了住持的关门弟子。
“金刀剃下娘生发,除却尘劳不净身。”
“以佛法为师,以戒律为母,为度众生,化苦为乐,常怀感恩之心,勤修善缘。”
“今日舍弃俗家姓名,拜入我佛门下,赐法号了然。”
程染起身,此时的天算是早秋,光秃秃的脑袋上凉飕飕的,她顶着一颗白嫩嫩的水煮蛋没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等她揉着鼻子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的面前凑着一张放大版的熊大的脸。
“小师弟是不是着凉了,快,老二。”
只见熊大一把将熊二披着的袈裟扯了下来,然后手脚麻利的将程染给包了起来,两个人都是一般的魁梧,面相也极其相似,这般厚重的袈裟披在程染的身上,已经拖到了地上了。
“师兄,这是我前年新做的,总共没穿几次,你怎么不拿你自己的。”
熊二,也就是了尘师兄嘴里逼逼赖赖的,倒也没有真的做些什么。
熊大一个大嘴巴子抽在了熊二健壮的后脑勺上,然后对着程染笑的和蔼:
“了然师弟,你二师兄有的时候脑子不太好使,但是人还是不错的。”
程染看着这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笑的温和,右手持于面前。
“是,多谢了明师兄和了尘师兄。”
事后程染了解到,这熊大熊二居然真的是亲兄弟,一母同胞,当年家乡闹灾,还不曾是主持的寂空大师从洪水之中一手捞了一个,将这兄弟二人捞了起来,随后兄弟二人跟着寂空大师四处游离,顺理成章的被寂空大师收做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