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雄壮的身体因为疼痛而控制不住的扭曲着,烧红的匕首和血肉之间产生了一种焦糊的气味,他痛的全身痉挛起来。
宋砚礼苍白病弱书生模样微微喘息了片刻,此时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虽然此时老二被自己偷袭成功,但是他却并不会因此失去武力,相反会因为升腾而起的恨意而更加的凶猛。
拼死的野兽最是难缠。
宋砚礼看向程染,那个他印象中悲悯和善的小和尚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难以接受,两个人对视之时,宋砚礼在这双过分黑沉的眸子里并没有看到之前自己所猜测的任何情感。
他现在处于一种既生未生,既死未死的状态之中,那些平日里的克己复礼,那些隐忍避让好似在这种状态之中消失的全然无影。
只不过,此时倒是顾不及太多的念头。
老二大抵是这疼痛的劲头已然适应了两分,满心满眼的都是要程染和宋砚礼死,他暴怒着随手抄起什么就朝着罪魁祸首宋砚礼挥过去。
而宋砚礼等的就是他此时全然失控的时刻。
旁人看着好像宋砚礼被对方一拳挥在了肚子上,实际上却是他自己迎了上去,袖口处粗糙的袖刀笨拙又有些可笑,可是它的主人将它磨的异常锋利,锋利到让对手毫无防备的就割断了他的手筋。
这些保命的本事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宋砚礼的骨子里,前世他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的刺杀,他的敌人从来都不止一个,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
即便此时他只不过是一个贫困无人问津的小书生,也全然无法将那些习惯完全摒弃。
站在外面的老大已经清楚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他手里攥着一把弩箭,在层层叠叠的紫竹林的掩护下,近乎完美的融入进去了。
宋砚礼接连将对方的手筋脚筋都割断了这才有些支撑不住的靠在程染的身上,他面上是一片脆弱惨白的模样,嘴里却是平稳甚至是不急不躁的开口:
“外面那个所谓的老大是布局的人,此时听到动静不曾进来,想必是在外面有所准备,我们如今算是被堵在了洞里。”
程染拿起之前老二绑自己的绳子,蹲下身来将躺在地上痛苦嘶吼的老二绑了起来。
“既有肉盾,何须舍弃?宋施主,我信佛、忠佛,并不愚佛。”
其实无论是程染,还是原身赫连肆鄞连信忠二字都是虚假的,佛不过是她们达成自己目的的手段罢了。
宋砚礼见惯了程染温和的神情,总觉得像是山里的兔子,不曾见过山下的凶猛而保持着一个炙热又纯粹的稚嫩感,但从这般冷漠疏离的眉眼上来看,使人望之生怵,总是会想到一些高高在上庙宇之中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
而此时,宋砚礼忽的变了一些念头,好似程染从悲悯的兔子之中脱了出来。
老二自然是不肯再配合他们,一副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他绝对不会帮着他们去对付老大的模样。
宋砚礼略微晃了晃眼前的重影,他后脑的伤没有处理没有包扎,能够撑到现在已然是拼着意志了。
他为了避免自己晕死过去,手腕别着袖刀就要朝自己的大腿上来上一刀。
幸好程染眼疾手快拦住了。
“你这般失血量,若是我们脱困了,你怕是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性命不保,宋施主,你若是信我,接下来就交给贫僧。”
程染是真的被宋砚礼的狠劲给惊到了,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是主角死不了,一个劲的糟践自己,后脑的血还止不住的浸湿了衣领,这就要往自己的大腿上开个口子。
“宋砚礼,事情因我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