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二公子目光阴鹜的看着蒹葭,半晌他重新打开手中的折扇,斯斯文文的笑了一下。
“这畜生,该死,死得好。”
程染紧握着蒹葭的另只手手腕,看着地上那一片深重的血色,随后轻笑了一下,语气带着些被吓坏的娇弱:
“那便不打扰宁二公子了。”
程染百分百确定这个逼刚才是故意的。
吓的腿软的小丫鬟将程染扔在客房之后就急匆匆的说是去找大夫去了。
程染拉着蒹葭坐了下来,手臂上方硬生生的被撕咬下一块皮肉,护臂抵挡了一部分,使得疯狗的牙齿没有将手臂整个给洞穿,可是即便是这样,手臂依旧是鲜血淋漓的一片。
程染小心的将护臂给取了下来,尼玛也不知道那疯狗是不是有狂犬病,现在都没办法打疫苗,心里越发的有些暴躁,程染压了压火气,抬头看向蒹葭。
她此时皱着眉,一副不自在的样子,眼里除了冷漠便是全然的倔强。
她这张脸生的很是不错,冷漠的时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些欺霜赛雪的绿梅,她也看着程染,琥珀色的瞳仁沉了沉,额角的青丝因着细汗而粘在脸上,她抿了一下唇开口:
“殿下,是奴做的不够好。”
程染闻言没说话。
半晌,她神色有了些局促,只当是殿下真的生气了,迟疑的解释着:
“院长让进入宁府之后要小心行事,不能暴露身份,是奴做错了,还请殿下责罚。”
程染心里憋的气忽的散了些,她拿出手帕落在蒹葭的额头上,将细汗擦掉,看着对方,掐了一下她紧绷的脸。
“你以为我气的是这些?”
“我并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并不是一个什么都需要保护的废物。”
“蒹葭,当我一开始拉住你的时候,你应该听从我的命令,而不是将我护起来,我知道你可以毫不犹豫的为我去死,你,法照,还有很多人都可以为我去死,可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要你们好好活着。”
“一个发了疯的畜生,不值得你为它流这么多血。”
蒹葭看着程染,这样的一身女装没有让她娘气,反倒生出些雌雄莫辨的感觉来,长长的眼睫在眼下烙印了一个鸦青色的痕迹,一室浮沉寂静,连带着自己的倒影都融进了殿下的眼眸里。
她呼吸缓了片刻,只觉得眼前的殿下好似陈旧画卷上新添的笔墨,从温柔之中脱胎而出。
“是, 殿下。”
这一声应答,好似与经年之前的回应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