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对于墨淮一事有所不知。”
院长想了想,有些事情还是要说出来,这样即便是殿下不能赞同,大概也能理解一二。
程染摸着冬雪的头,这头狼自幼被阿大养大,很是通一些人性,没有狼的孤傲和残暴,但是也没有狗的活泼好动,整个狼很高冷。
“墨淮十八年前身中剧毒,虽然救了回来,但是他那具身体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神医也只能为他续命二十年,如今距离他的大限也不过只有一年多 的时日了,所以他所行所做难免会有些偏激。”
“但是有的时候,墨淮是一把很好用的刀,他够冷血,够残忍,而且,殿下用起来没后后顾之忧。”
因为他活着的时日并没有多久了,所以,殿下无论做何种不能为他人所容的事情都尽可以推在墨淮的身上,这样被痛恨,被咒骂的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殿下清清白白。
程染听明白了院长话中的意思了,就比如这次的事情,坏人让三师兄一个当了,而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好处让程染得了。
或许院长不是不知道,只是在假装不知道。
程染的手停留在了冬雪的头顶上久久的没有动,冬雪略微的歪了歪头,恍如蓝宝石的眼眸静静的望着程染,随后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一下程染的手指。
带着倒刺的舌尖在手指上传来清晰的摩擦感,程染回过神来,只觉得尼玛一个两个都是满肚子坏水的腹黑怪。
程染跟着师爷去看了那两个被抓到的陇西的细作,当然师爷是不愿意带着程染去的,但是程染手底下有法照啊,法照一龇牙,一抽刀,师爷都恨不能把程染给扛过去。
牢里很是昏暗,宋砚礼作为新官上任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天天的忙着去巡抚府里开会去了,这场面很明显是审到一半就被人叫走了。
牢头跟另一个狱卒挤眉弄眼了一番,然后给程染打开了牢门。
程染这本来还想把法照给废物再利用一次,结果这两个人的觉悟让程染感到惊奇啊,不过程染倒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那两个牢头很是默契的走开了,直到走到程染看不到听不到的地方这才敞开了话开始聊。
“咱们宋大人跟这位程公子在这种特殊时期也不晓得避讳一点,幸好今天守牢的是咱们两个,要是换了巡抚司的人,那可了不得。”
“谁让宋大人吩咐了,但凡程公子来,就要守好了,都说程公子是宋大人养的小倌,一路从京城追过来的,宋大人也算是风流。”
“不过,风流也要看时候啊,巡抚府紧盯着的时候,宋大人也敢把人给放进来,倒是吃力不讨好的还得是咱哥俩。”
这种重刑犯,还有陇西的细作,一般人没有巡抚府的手令,谁敢放人进来?也就宋大人敢。
程染看着这两个犯人,每一个都伤痕累累的,浑身血肉模糊,有的地方几乎都能看到白骨了。
程染看了一会儿,仔细分辨着两个人的长相,好似其中一个人自己在街上曾经见到过,想来自己兔子灯上的鲜血也肉糜并不是对方不小心蹭到的,而是故意的,三师兄即便是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真的让自己死。
地牢里墙上燃烧着的火把细微的摇曳晃动了几下,这一瞬间,那血肉模糊的人脸抬了起来,死死的盯着程染,鬼影憧憧之时,一只手忽的出现在了程染的肩膀上。
程染装作被吓到了向后退了一步,踩在了宋砚礼的脚上。
“好玩吗?”
宋砚礼摸了摸鼻子,有些悻悻的开口:
“好玩。”
法照在两个人的身后托着胳膊摸着下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宋公子,你这靠的是不是有点太亲密了,虽然我们家殿下是个小矮子,但是你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靠上去啊。
师爷双眼一闭,当做没看到,
“还没有招?”
“还早呢,只不过才审了两个人时辰,要是这就招了反而有猫腻。”
宋砚礼对于刑讯这一点也算是老手了,这种家族培养的死士,很大概率是不会开口的,即便是勉强能把嘴撬开,也要费上许久的功夫。
程染翻动了一下碳火之内的炮烙,握在手上,对着宋砚礼示意:
“就用这个?还有那些鞭子?”
“那程公子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