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染连自己怎么回去的都不清楚,她一直高烧不退,再加上因为高烧而引发的心悸,折腾了足足有月余脑子才算是清醒。
宁指挥使想让程染给宁二陪葬,因此便将程染一块封棺准备下葬,而途中因为道路泥泞耽误的时间,而不得不到义庄休息,于是撞上了被迫去阴亲的李凤章。
蒹葭来传消息,说是三师兄和院长会来找她商议之后的事情,毕竟城防图拿到了。
程染躺的骨头都软了,出了院子便准备溜达溜达,正伸着懒腰呢,只见院子门溜了个缝,有个东西在探头探脑的。
半拉脑袋都歪了的狗在看到程染之后:
“嗷!!!!”
然后撒丫子狂奔。
程染伸腰的动作停在了半道......扭到了。
阿大一直被院长给藏了起来,此时清平县是宋砚礼的地盘,于是阿大也敢走动一二,他最近拜了法照当师父,说是要跟法照学学拳脚功夫。
三师兄来的神神秘秘的,毕竟他的身份没有保密,以得道禅师的身份行走,寺庙讲座都少不了他,因此也不过是今日才悄悄的来到了清平县。
程染见到三师兄的时候,李凤章也在,他长大了很多,往日那些年幼的影子好似在他身上一点一点褪去了,若不是这张脸,程染都觉得李凤章变了个人。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三师兄上前一步,充满压迫性的目光牢牢的盯着李凤章。
“李凤章。”
“以后,你再也不许叫这个名字。”
向来冷漠亦或者无情的三师兄第一次露出了这般生动的情绪,他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黑压压的。
“我为何要听你的?”
李凤章不屑一顾,还没有谁敢用这般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
三师兄的神色依旧阴沉着,黑漆漆的瞳仁内好似有什么抑制不住的情绪在翻涌着,风吹落叶帘卷着,他上前一步,冷冰冰的说道:
“你如何配用这个名字?
你怎么敢——”
十八年前殿下亡于那奸佞之手,十八年后他竟还要以此来羞辱殿下。
殿下本名为凤偃。
凤偃,清章。
他怎么敢。
这一刻,三师兄的双眸爬上了血丝,他想杀对方的念头经十八年的淤积,终于破开了牢笼。
程染默默的把一只迈进门槛的脚收了回去,尼玛这杀气,她都怕一进去就当了炮灰。
程染侧了侧头,不远处的树下,那只脑袋歪了一半的狗又“嗷!”的一声跑开了。
没一会儿,阿大拎着狗的后脖颈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狼。
“公子,守卫被您打怕了,我把他带过来长长规矩。”
阿大对于程染从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变成了一个娇滴滴的公子没有太大的吃惊,毕竟在他的认知里,也没有哪家小姐能够一拳头把发疯的守卫脑袋给打歪了。
跟在阿大身边的那只白色的狼蔚蓝的眼眸直直的看着程染,风吹之下狼毛散发着柔软的弧度。
“它叫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