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昀照守城七日,终于扛不住向宁指挥使求助。
只不过宁指挥使却并没有施以援手。
“将这份战报快马加鞭送到裴将军的手里,让他再好好思量一下,到底节气重要还是自己唯一的儿子重要。”
宁指挥使身形消瘦了些,说完这话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宁大公子贴心的扶着自己父亲坐了下去。
临了,他的余光看了一眼送信的信差。
法照带着人埋伏着,冻的脚丫子都麻了,这才远远的瞧着人骑着马飞驰而来。
手中的箭骤然离弦,信差都来不及呼救便跌落下马。
法照走了出来,在尸体上一阵摩挲,找到了那份战报。
他将宁指挥使写的信抽出来撕碎,只留下原本裴昀照写的信,然后身后走出一人来,在法照的示意下,那人连捅了自己两刀,虽然不在要害处,却也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惨白。
“知道该怎么说吗?”
那人惨白着脸点了点头。
“裴小将军遭到陇西突袭,守城七日力竭,向易州兵马司宁指挥使求助,却不料,宁指挥使不但不施与援手,反而下令将信差赶尽杀绝,一行七人,唯有我独自一人负伤而逃,拼死向裴将军禀明战况,求裴将军救裴小将军一命!”
法照点了点头,牵马过来,受伤之人带着沾血的裴昀照亲笔所写的战报扬长而去。
宁指挥使想要以此要挟裴将军归顺,程染直接将信差给除掉,再用新得信差前去送信,等听到信差的话和看到裴昀照的亲笔信之后,裴将军必定会认为宁皇后决定除掉自己,所以宁指挥使才会追杀信差,防止战况传到自己耳中。
这样一来,裴将军与宁指挥使、宁皇后彻底结下死仇,断然没有合作的可能了。
“走吧,冬雪。”
程染穿着一身小将的铠甲,骑着一匹枣红色的烈马,身下冬雪姿态优雅,踩在雪地之上翩然若落花一般,一人一马一狼,踩在雪岭终年不化的寒山之上。
“冯将军,你带兵继续藏匿在雪岭之内,我独自带一小队兵马前去易州边防之地,事成之后,以此烟花为信。”
裴昀照这么一员猛将,程染可不舍得他死。
易州城外。
“来者何人。”
易州守城的兵并不是全是裴家军,也有当初易州原本的兵马。
阿大看了一眼城墙,从程染手里接过令牌,递给了守城的将领。
那将领在看到令牌的一瞬间,面容惊骇,神情惊恐极了。
这是易州军的令牌。
十八年前葬身雪岭的易州军!
阿大看着失了血色的将领缓缓开口:
“十八年前你们将易州军拒之城外,十八年后还有再次重蹈覆辙吗?”
将领如同被雷击一般手里捧着令牌看向带兵之人。
少年身形瘦削,青丝如墨染,猎猎刺骨的寒风吹不散少年出尘的眉眼,他就这般立着,好似要跟满目风雪融归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