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区的守卫见到程染忙着行李,连打了一半的哈欠都强行收了回去。
往日世子殿下都是下午前来审讯,今日怎么一大早就来了,而且副将大人也不在身旁。
程染顶着洪颜泽的一张脸,畅通无阻的进入了粮草区u,只不过她又发现了一个难点,那就是她不知道哪座营帐才是关押裴昀照的营帐,昨晚上她记住了那几座亮灯的营帐,可是具体是哪座,却是不清楚的。
程染脚步微顿,目光停留在了有四个带刀将士看守的营帐,程染向这个营帐走了过去。
只不过还未进去,营帐内便走出了一人。
这人大抵五十岁的年纪,两鬓斑白,手上还带着未曾擦净的血迹,看到程染之后并没有多少诧异,而且,程染注意到这人并没有对洪颜泽行礼。
“允恪。”
程染僵在原地,是在跟她说话吗?允恪又是什么?
“裴昀照骨子里到底是裴家的血脉,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你也不必着急。”
老人见程染并没有开口说话,只当他是心里还在思量着那些事情,便长叹了一口气继续开口:
“知道你介怀陛下的旨意,要怪就怪你父亲,若不是他想要大权在握,陛下也不会让你在限期内攻破易州城,舅舅知道你的难处,也清楚你的心气。”
洪颜泽是领了圣旨,要在限期内攻破易州城,而洪颜泽的父亲,程染依稀记得裴昀照曾提过,怪不得洪颜泽会如此的卖命,不惜在飞云峰就开始设伏。
“若不是......罢了,那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只不过舅舅总是愧对你母亲,你是尊贵的世子殿下,却自幼便在战场上奔波。”
“舅舅,我无碍。”
程染略带着生冷的语气简短的回复着。
待舅舅走后,程染进入了营帐,内里便只有两个士兵在看守,裴昀照几乎没有了人模样,皮开肉绽都不足以描述的惨烈,甚至一开始程染都不曾认出来这人是裴昀照,他好似比程染记忆之中张扬热烈的少年矮小了些许。
程染恍惚回过神来,他大抵是一身的血都流尽了。
“世子殿下,昨夜您走后,这人一时没了气,不过此时已经给他服用了吊命的丹药。”
炭火幽幽的烧着,发出细微的声响,裴昀照抬头看了一眼,其实他眼前已然看不到什么了,血迹将他的眼皮都糊住了,于是便只能略略看到一抹刺目的白色。
“将人放下来。”
士兵一愣,不过还是听从命令将裴昀照从刑具上放了下来。
“军医开的药在哪?”
程染从士兵手里接过了药,随后命令这二人将裴昀照拖到外面。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