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将主帅在战前脱离亲卫队单独带人离开驻军大营,罪名等同叛逃!
洪颜泽明知道自己这一追就是叛逃之罪他还是来了,而且程染在洪颜泽的舅舅口中知晓,陇西的皇帝给洪颜泽下了圣旨,要求他限期之内攻下易州城,相当于给洪颜泽立了一个军令状。
叛逃,军令状,这些洪颜泽通通都不顾了吗?
裴昀照是死都不会说出裴家军在易州城的部署的,所以裴昀照对于洪颜泽来说唯一的作用就是在战前杀掉以此来重创裴家军的士气。
程染已经不知道该说洪颜泽是疯还是傻了。
此时的风雪稀稀落落,时有时无,程染看着一路而来的马蹄印,以她跟洪颜泽的距离,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够落雪完全将脚印完全覆盖掉。
这条路不能走了。
“洪颜泽追来了,接下来要加速了,你自觉一点抱紧我。”
程染试了一下裴昀照的体温,他的体温有些偏高,应该是伤口所带来的高烧,程染将腰带解了下来,然后从裴昀照的身后绕过,将两个人牢牢的捆在一起。
“冬雪,跑吧。”
裴昀照脑子有些混沌,但还是顺从的听着程染的话,双手牢牢的将程染的腰抱住,这般亲密的姿态,若不是这般风雪,这般情景,倒是满是一副深情厚义的姿态。
“世子殿下,前面发现了痕迹。”
洪颜泽看着前方,此时他整个人好似浸入了寒潭之中,呼啸而至的风雪都不及这刺骨的冷肃。
“世子殿下,那个宁二会巫术,属下唯恐世子殿下再出差池,而且,明日大战在即,世子殿下私下离开大营,已然是不妥,若是明日战前世子殿下未现身,大兖只会嘲讽我等是贪生怕死的鼠辈,若是让陛下知晓了,后果不堪设想。”
参将硬着头皮将这些话给说了出来,若是副将此时在,他定是能够给将世子殿下给拦住的,可是他只不过是一个参将,能够越级对世子殿下说这些话已然是大不敬了。
洪颜泽并未回应,只是手中的马鞭一挥,朝着痕迹的方向继续追了过去了。
参将忙翻身上马追在洪颜泽的身后,继续劝阻着:
“世子殿下!那宁二绝非善类,他可是会巫术,此等巫术之邪门,连国师大人都不曾展露过,殿下切莫因一时之愤而弃大局不顾啊!”
再多的话都被撕碎在风雪之中,参将除了吃了一嘴冰冷刺骨的雪之外,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这人一切的后果洪颜泽如何会不知,他不仅知道,甚至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毕竟一旦战事出了乱子,最先问责的就他。
可那又怎么样?
这世间,当真是谁都能够愚弄他了?
陛下,父王,外祖,大哥,所有人都拿他当一颗最好用的棋子,为了稳住他,不惜给他一个世子之位,他为了这个世子之位,多年征战,九死一生,而他的好父王,好兄长,享受着他带来的战功,却盼望着他的死亡。
副将一直不懂,他也曾问过自己,为何会收容一个满嘴谎话的宁二,他说的一字一句都不值得信。
这样的人,只会养虎为患。
“我有个大哥,他深得父亲喜爱,因为我们二人并不是同一人所生,大哥对我颇有敌意,父亲也自幼冷落我,日后大哥继承家业必定是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少年落寞的声音惶若还在耳旁。
他为何会明知道宁二是一头养不熟的狼还留了他一命。
只因为,宁二那满嘴的谎话恰恰是他最不堪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