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珩伸手，放在闻风悦肚子上，她一个激灵，下意识打开他，做保护姿态。

“……熙熙。”

姬珩长睫微颤，“你要为了这个东西，离开我吗？”

他绝不允许。

闻风悦被他身上骤然升起的暴戾惊到，稳了稳心神，“你冷静一点。”

她思绪混乱，拼命想着理由，“我、其实，你知道我之前也是战神，神魂强大，也说不准……灵气不会被耗干，对不对？”

姬珩静静看着她，没有回答。

太凶险了。即使像闻风悦说的那样，有可能她不会耗干灵气血肉，不会因为这个孩子丧命，但那个可能性太小，姬珩绝不允许让她拿命尝试。

两人对视着沉默半晌，姬珩低头靠近她，挨得极近，“熙熙，抱歉。”

闻风悦一愣，“什么？”

姬珩一下一下蹭着她的额头，眸底尽是幽暗。

修行者不易有孕，是他大意了，以为他和熙熙也是如此，却没想到意外来的这么快。

已经失去过无数次，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眼瞧着自己又让她陷入危险。要是他的熙熙因为这个孩子出点什么事……姬珩不能想象，自己会做些什么。

感受到他强烈的不安，闻风悦稍稍一想，就明白他的意思，她抬手，顺着他的后背慢悠悠安抚，“姬珩，我说过的，永远不会离开你。”

姬珩把脸埋在她肩窝处，嗅着她的气息，压抑着通身的戾气，“我知道。”

他也不会让她离开。

从很久很久之前，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被她吸引，为她悸动的那一瞬间，他就没打算把她放开。哪怕她死了，他也要逆转时空，把她带回身边。

永生永世，她都只能是自己的。

所以……

这个孩子不能留。

他微微一动，闻风悦就像察觉到什么一样按住他，语气十分冷静，“姬珩，你听我说。”

只一句话，姬珩就没再动，他动作小心翼翼的抚上她肩膀，传输灵气。

闻风悦舒展了眉眼，靠在他肩膀上，声音虚弱。

“你说的我都信，我也知道，这个身体不适合孕育凤族血脉。”

她自己也是医药师，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后，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

“但它是我们的孩子，是你和我共同的血脉，我也不想死，可要是杀了这个孩子让我活下去，我永远都不能心安。”

闻风悦一字一句说着，双眼泛红，盈着泪水，“如果我们实在找不到办法让它留下来，那我会接受结果，选择妥协，可现在我们什么都没做，就……那我不要。”

说到最后，她带着哭腔。

心口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疼，让姬珩烦躁的厉害，一红一紫的异色双瞳里卷动着阴云，被他压制着不曾散出。

他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声音低缓，“最多一个月。”

一个月后，要是还找不到能让她平安生下孩子的方法，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无论是谁，都没有她重要。

闻风悦轻轻点头，“嗯。”

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她和孩子真的不能共存……那她就选择妥协。

一直以来，她都为了能在天道眼底活下去而努力，现在也是。

她不会死的。